出岫邊說邊歎:“當初侯爺向您討我,隻當我是您的婢女,而您也未曾回絕……我若隻是在他身邊奉養筆墨也就罷了,可現在我已與他有過肌膚之親,您是否還能張得開口?”
“子奉緣安在此?”雲辭一句問話適時打斷出岫的神思,他的聲音很復甦,“方纔席間想要捉你代酒,尋了半天不見人影,本來你偷溜出來了。”
沈予再次嘲笑一聲,非常心疼地看著出岫:“你的身子冇有複原,不能隨便外出吹風了。”
疇前她隻道是被赫連齊傷透了心,便也不知沈予話中之意。可現在,顛末與雲辭的情思委宛,又有這對鴛鴦匕首擱在麵前,一個“情”字、一個“深”字,直教人無所遁形。饒是出岫再過蠢鈍,也已瞭然沈予的意義。
紅棗、花生、桂圓、蓮子鋪了滿床,取“早生貴子”之意,可又有誰知,他剛失掉一個孩子?唯有新娘悄悄端坐在床榻旁,看似非常溫婉文靜,確然是大師閨秀,繫著王謝。
“小侯爺……”她睜大雙眸難以置信,麵上儘是震驚,“您是……在拿我調笑嗎?”
一雙龍鳳紅燭影影綽綽,不知何時已被吹滅。可徹夜,必定有人展轉不眠……
“說到底,你還是不肯分開他,是不是?”
他話音落下,尚未抬步,屋外已響起說話聲:“出岫。”還是淡心。
“記得。”雲辭站在床畔,昂首看她。
“在的。”這題目終究能令出岫如常答覆,她忙從枕頭底下取過那非常富麗的冰冷之物,奉至沈予麵前:“夜夜放在枕下,隻差燒香供起來。”
“你都成甚麼模樣了,我還挑這時候與你調笑?”沈予沉聲迴應,無一絲褻玩之意,“還是你覺得,當初我冒著獲咎明氏的風險將你藏在追虹苑,隻是色慾熏心?”
“您才曉得?”出岫笑著走疇昔拔了門閂。待看清門外站著的人,那一抹傾城笑意已來不及收回,生硬到了唇畔。
雲辭清冽的目光中跳動著燭火,狀若偶然隧道:“文昌侯府不是送過賀禮了?你又操心機做這巧物……倒也像是你的氣勢。”
再次走過出岫身前時,雲辭的腳步仍然妥當。從始至終,兩人徹夜的交集,僅止於此。
聞言,雲辭施手撫上一雙匕首的雕紋,拇指一一劃過兩顆紅綠寶石,終究浮起一絲隱晦的含笑:“既如此,卻之不恭。”說著已將匕首支出袖中。
沈予瞟了出岫一眼,幾近是咬牙切齒地掛上俊笑:“是啊!先請出岫品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