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雲辭施手撫上一雙匕首的雕紋,拇指一一劃過兩顆紅綠寶石,終究浮起一絲隱晦的含笑:“既如此,卻之不恭。”說著已將匕首支出袖中。
雲辭清冽的目光中跳動著燭火,狀若偶然隧道:“文昌侯府不是送過賀禮了?你又操心機做這巧物……倒也像是你的氣勢。”
出岫邊說邊歎:“當初侯爺向您討我,隻當我是您的婢女,而您也未曾回絕……我若隻是在他身邊奉養筆墨也就罷了,可現在我已與他有過肌膚之親,您是否還能張得開口?”
疇前隻喝花間清露的人,徹夜也免不了要喝酒吧。
沈予瞟了出岫一眼,幾近是咬牙切齒地掛上俊笑:“是啊!先請出岫品鑒一番。”
玄月的秋風緩緩吹開窗幔一角,伴跟著一陣如有似無的腳步聲。沈予習武,耳力活絡,立即蹙眉道:“我先出去,不能毀你名聲。”
這一句,出岫如何能代雲辭答覆?唯有道:“他是離信侯,有他的任務。當初婚期訂下時,他並不曉得我有了身子。”
重聽“晗初”二字,出岫俄然有一種彷彿隔世之感。她轉首看向窗幔,笑中帶著自嘲:“都說‘朋友妻不成欺’,我不敢自稱是他的妻,可事到現在,隻能他主動贈送,不能您主動討還。這事理,您該比我更明白。”
沈予伸手接過那把匕首,一時唏噓不已。他慎重地撫過雕鏤其上的“深”字,再問出岫:“晗初,你可記恰當初我贈你匕首時,曾說過的話?”
沈予勉強笑回:“情意罷了,你喜好就好。”
婚房以內,龍鳳紅燭正熠熠燃燒。喜娘與丫環站成一排,恭喜之聲不斷於耳。換衣、滅燭、解紅結……待到屋內終究剩下一雙新人時,雲辭才肯走近床榻之前。
而此時,雲辭已瞥見桌案上的一對富麗匕首,眉宇一蹙:“這是……”
“是嗎?”雲辭微微側首問道,卻冇轉頭,繼而又看向桌劈麵的沈予。
“在的。”這題目終究能令出岫如常答覆,她忙從枕頭底下取過那非常富麗的冰冷之物,奉至沈予麵前:“夜夜放在枕下,隻差燒香供起來。”
“冇,侯爺推說出來醒酒。”竹影回道。
“這是小侯爺暗裡送您的大婚賀禮。”出岫趕緊打斷沈予的話,在雲辭身後倉促道,“小侯爺傳聞我喉疾病癒,特地前來探視,一個冇忍住,便將這雙匕首抖摟出來,在我麵前顯擺呢。”
沈予向來酒量極佳,可這一晚,他幾近算得上酩酊酣醉,也不知替雲辭擋了多少酒。最後還是身為徒弟的屈方看不下去,弄了醒酒湯,又差人將他扶去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