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見風媽媽。”沈公子俄然打斷她的話,低低道,“不要出聲,蒙好臉麵。”
風媽媽邊說邊重視察看沈予的反應,見他冇有憤怒之意,才暗自鬆了口氣。對方畢竟是侯爵之子,又特地坦白身份,本身就此戳穿,何嘗不是冒了風險。
“媽媽!”晗初語中掩蔽不住欣喜,趕緊從榻上坐起來。
毀了麵貌?晗初唯有苦笑——家底充分,可動用令媛;權勢滔天,敢公開放火;想要毀她麵貌,取她性命之人……還做第二人想嗎?
或許是沈予的自負心作怪,他見晗初反應冷酷,便未曾主動靠近她,乃至冇有點過她操琴。可他對晗初的冷靜存眷,還是被風媽媽看在了眼裡。
晗初腦海中倏爾閃過一個名字,但她不肯信賴,也不敢信賴,當今皇後的親侄女,堂堂公卿嫡女,竟會如此暴虐。那些詩書禮節都白學了嗎?
她正暗自迷惑,忽聽有人大喊:“走水啦!”伴跟著這一聲喊叫,晗初模糊聞見了濃嗆的味道。她心中一驚,不自發地加快腳步,想回醉花樓一探究竟。
“風媽媽公然名不虛傳。”沈予被看破了身份,也不否定。
藉著微薄的月光,晗初細心打量起沈公子。隻見他英挺的麵龐儘是冷冽,衣衫不整、前襟微開,怕也是被打攪了功德,倉促從和順鄉裡跑出來的。
“沈公子!”晗初臂上吃痛,冒死掙紮起來,“醉花樓著火了!讓我歸去!”
還是說,幕後主使另有其人?會是他嗎?歡情過後,為了出息與名聲,竟要置她於死地?
人流更加擁堵,晗初死力想要穿過喧鬨的人群,誰知她剛跑了兩步,便被人死死拽停止臂,反對了來路。
風媽媽暗自思忖,沈予不是世子也好,權勢雖小,卻更自在一些。如果像赫連齊那般的嫡宗子,擔當著傳承家業的重擔,恐怕晗初會重蹈情路覆轍。
不是醉花樓!這是她醒來以後的第一反應。頸後的痛感仍未消弭,模糊提示她是遭了誰的暗害——沈公子嗎?
“冰蠶綾絲,水火不侵,令媛難買。”沈公子在風媽媽身後幽幽說道,“或許幕後主使並不希冀你被燒死,但起碼要你毀了麵貌。”
常日裡晗初本就溫婉寡言,這好久冇有開口說話,風媽媽隻當她是認命了。見她對本身叩首,便扶她起來,再道:“你好生歇著吧。”語畢,風媽媽和沈公子一道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