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然小小年紀，心性竟然如此早熟？

“聶微濃？”我順勢再看園子上那三個字，倒還真是頭一次傳聞這個“典故”。族內一向傳說先祖與聶皇後友情匪淺，不過公開以皇後的閨名為題，有些不當了，私覺得這並非我雲氏先祖的做派。

6、始知人間情滋味

自從曉得了父侯的真正死因，我便與母親更加冷淡。並非指責她的脾氣為人，隻是……既然明白有朝一日我會提早拜彆，又何必故作母慈子孝，臨了還讓她悲慼一場，白髮人送黑髮人？

改名？我冇有馬上應允，反是問道：“你想改成甚麼？”

起碼，大師閨秀不會在被退婚以後毫無顧忌地跑過來，這讓我感覺她底子不懂“退婚”二字是何分量。

我笑了。看來夏家教養後代的體例還是流於外相，夏父執教誨女兒背了這麼多篇章警句，可夏嫣然卻不解其意。不過對於她這個年紀而言，又是女孩子，這已算不錯了。

既不免一死，還是與世人保持些疏離之感吧！不求生前熱烈光榮，也不欲身後名垂千古，悄但是來，沉默而逝，不擾這塵凡分分毫毫，何嘗不是一件功德。

而我的平生，從趕上她的那一刻起，便是賒來的。

至此，終究嚐了一回人間七情六慾的滋味。也讓我明白了，為何世上會有很多形形色色的慾望，會有人堪不破塵凡存亡。本來，必定是有那麼一小我、一件事，會生生地撞了出去，令人冇法遁藏。

當時的這一幕，很快便被我拋諸腦後，因為連我本身都冇法信賴，我能活過十六歲。直至厥後，當真艱钜地度過了十七歲生辰，這個賭約才被我驀地記起。

聞言，夏嫣然立即高傲地回道：“那是天然！我父親說過，‘凡物之體，從柔乃至剛；凡事之理，從微乃至彰。知幾之人，既知其始，又知其末，是合於神道，故為萬夫所瞻望也。’”

再活幾年？以我現在的身子骨……我沉吟估測一下，對她回道：“約莫還剩兩三年的壽命吧。”

說到此處，我發明她更加哭得梨花帶雨，隻得再行解釋：“你年紀尚小，現在退婚還不足地；倘若再過幾年，我纔是把你遲誤了，屆時即便你冇嫁過來，也會無辜背上‘剋夫’之名。”

“真是小孩子把戲。”我深感無法，又覺好笑，隻得伸手與她拉鉤定諾：“品言，感謝你。”

鳳朝宮的寢殿燈火漸熄，這一夜皇後睡得極其安穩。

“聖上安息吧，明日還要上早朝。”皇後適時勸道，帝王冇有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