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出岫和花舞英都是手足無措,非常難堪。終究,還是前者率先回神,勉強笑問:“二姨娘怎不讓丫環通傳一聲?”
“曉得了。”沈予在車內回道,“出發吧。”
此時陽光剛好破雲而出,濕漉漉的空中也垂垂蒸乾。出岫與沈予現在皆是心如幽湖,懷著奔湧入海的決計安好致遠。他們兩人皆知,新的路程一旦開端,相互終將不能轉頭。而他們也非常堅信,火線將會是一條康莊大道。
想到此處,出岫更有些慚愧,連說話的底氣也弱了三分。她本想代沈予拒見,卻不管如何也說不出口,躊躇半晌回道:“二姨娘稍等,我去問問姑爺的意義。”說著已轉入屏風後。
淡心點頭笑道:“彆光嘴上伸謝,你們得教會他說‘姑姑’,等我返來以後叫給我聽!”
雲逢領命,打了個手勢表示。兩個車伕同時揚鞭揮起,八匹駿馬前後嘶鳴,繼而,兩輛四駒的金頂馬車轆轆開跑,朝南城門方向駛去,直奔皇城京州。
淡心見了這場麵,再看常日裡交好的丫環都在場,淚水便忍不住簌簌而落,邊哭邊對太夫人和出岫施禮道彆。
沈予回絕雲逢相扶,自行坐上馬車,神采慎重而又愉悅。
黯然銷魂者,唯彆罷了矣。兩心相知相許時,一言還勝千萬語。
這倒是讓沈予樂得夠嗆,但最歡暢的要屬清意,他終究能夠擺脫子涵的頤指氣使,騰出時候來雲府照顧沈予的傷勢。
這一次,淡心冇有立即接話,她淺笑著將車簾放下,讓雲逢看不到馬車裡的環境。斯須,才緩緩輕歎:“我並非你的第一挑選,你也並非我的第一挑選。”
聞聲“開恩”這兩個字,出岫慚愧之心更濃,好似本身是個步步緊逼的女魔頭,將二房母女逼得冇有依托和活路。她越想越不敢再做逗留,趕緊胡亂點了點頭,徑直往屋子外走。
臨行的這一日,雲府上到太夫人、下到各房管事,數得上頭臉的主子和下人們會聚一堂,齊齊相送沈予和淡心赴京。就連懷有五個多月身孕的竹揚,也不顧忌諱前來相送。
而讓人非常光榮的是,最後的那小我還一向守在原地,從未曾分開。
那金鎖正反兩麵鑄著“長命百歲”四個大字,做工邃密,看得出工匠花了很多心機。竹影與竹揚對看一眼,後者也冇多做客氣,接過金鎖對淡心道:“我先代孩子感謝你。”
再厥後,出岫每日按例去看望沈予,後者反倒安生了很多,舉止也不再那麼輕浮。獨一令出岫無法的是,有一日趕上府裡月尾結算,她忙得冇顧上看望沈予,厥後聽清意說,那日沈予胃口非常不好,喝藥也是挑三揀四,脾氣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