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能夠,她但願本身再也不要回西苑,不消去麵對沈予的喜怒無常,不消去麵對茶茶的算計欺辱,更不消麵對今後未知的光陰。
如此名譽,如此財產,即便當朝帝王也難以比肩。至此,明璀終究從雲辭的話語當中覺悟過來,誠惶誠恐地問道:“您是世子殿下?”
雲辭想到明府的人會去而複返,隻是未曾推測如此之快。當日下午未時剛過,明府當家之人、當朝右相、國舅明程便親身遞上拜帖,攜次子明璀前來追虹苑拜訪。
就在晗初想要解釋之時,雲辭已從她手中接過藥碗,自言自語道:“看在你是去熬藥的分兒上……”這句低語並未說完,他已端著藥碗一飲而儘。再放下空碗時,他麵上已看不出半分非常,隻打量著這無聲的少女。
晗初見淡心疾言厲色,又見雲辭一向不語,還覺得他們是為了明府肇事而活力,心下不由慚愧至極。她麵帶歉意地勉強一笑,隨之垂眸咬唇,溫馨得如同一株植物。
“主子……”淡心低低喚了一聲,已是心疼得說不出話。
一言以蔽之,得雲氏者同一天下。
雲辭悄悄歎了口氣:“子奉那裡都好,隻不過……”話到此處,他冇有再持續說下去。
是晗初!她正端著一個藥盅進門,不巧與竹影相撞,藥汁便順勢灑了出來。
世所周知,離信侯已歸天經年,府裡大小諸事皆由侯爺夫人謝氏做主,隻比及世子雲辭弱冠以後,秉承爵位。而離信侯世子,毫不是戔戔文昌侯世子可與之平起平坐。須知“離信侯”三個字已在大熙聳峙數百年不倒,南北分裂後分封的兩國諸侯天然不能同日而語。
屋內俄然又重新寂靜起來,唯有淡心起伏不定的呼吸聲,泄漏了她現在的憤怒。
半晌以後,淡心返回,有些不安地搖了點頭:“整座書房尋遍了,都不見出岫。”
如此明哲保身之舉,竟是令兩國帝王都無從動手。於公於私,他們都隻能盼望著,不敢惹了雲氏有分毫閃失。不然,便是自行打了列祖列宗一巴掌,更是將雲氏的钜額財產和名譽,拱手送給另一國——
雲辭望著麵前略帶哀傷的嬌顏,問道:“你今後是籌算留在子奉身邊嗎?”
雲辭對兩位忠仆的反應恍若未聞,隻低聲命道:“輪椅在簷廊下放著,推我回書房。”
但是明璀這一問,雲辭並未回話,隻淡淡瞥了他一眼,對竹影道:“送客。”言罷已轉過身去,遲緩地、一步一步朝東苑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