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初這纔想起手上還端著藥,趕緊將藥盅放在小案上,盛了一碗奉至雲辭麵前,無聲相請。
可她甚麼都做不了,也禁止不了。
此話一出,三人都想起了方纔明府的一場肇事。莫非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莫非明府決計將世人引到東苑門口,公開裡卻派人將出岫擄走了?
明璀身為明府嫡次子,常日雖放肆嬌縱,倒也有些眼色。本日晌午在追虹苑碰了個釘子,回府以後便將事情原本來本地向父親明程稟報了一番。
“主子!”竹影與淡心異口同聲地禁止。
世所周知,離信侯已歸天經年,府裡大小諸事皆由侯爺夫人謝氏做主,隻比及世子雲辭弱冠以後,秉承爵位。而離信侯世子,毫不是戔戔文昌侯世子可與之平起平坐。須知“離信侯”三個字已在大熙聳峙數百年不倒,南北分裂後分封的兩國諸侯天然不能同日而語。
屋內俄然又重新寂靜起來,唯有淡心起伏不定的呼吸聲,泄漏了她現在的憤怒。
晗初見狀,連連俯身道歉。竹影看著衣衿上被濺的湯藥,也不知該惱還是該喜,忙又收腳返回屋內,非常衝動地對雲辭稟道:“主子!出岫女人來了!”
就在晗初想要解釋之時,雲辭已從她手中接過藥碗,自言自語道:“看在你是去熬藥的分兒上……”這句低語並未說完,他已端著藥碗一飲而儘。再放下空碗時,他麵上已看不出半分非常,隻打量著這無聲的少女。
明程聽後,當場嗬叱了明璀一頓。他曉得,如果明璀所描述的人物當真如同謫仙普通,那必是離信侯世子無疑,也是除卻南熙君主以外,他最不敢獲咎之人。
尋不見出岫?雲辭的麵色更顯慘白,眉峰已蹙成連綴山川,也泄漏了他的無儘擔憂。
“您是掩蔽身份來的京州,何至於為一個啞女來回折騰?”竹影語中已有些焦心。
斯須,雲辭才突破這氛圍,淡淡開口:“出岫在此奉養,你們兩人下去吧。”
淡心夙來是刀子嘴豆腐心,目睹雲辭都冇發脾氣,本身也不好過分超越,便又輕哼一聲:“不會說話反倒成了上風!”
“主子……”淡心低低喚了一聲,已是心疼得說不出話。
“無妨。”雲辭並冇有多做解釋,那語中的果斷之意令淡心與竹影無從勸說。兩人唯有扶著雲辭坐回輪椅之上,又推著他進了書房。
竹影也神采深沉,不發一言。
教下人讀謄寫字,出岫不是第一個;為下人診病治傷,出岫也不是第一個;替下人撐腰出頭,出岫更不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