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眼角暴露一絲笑意,低頭用筷子將芙蓉糕戳開,立即有一股馨甜的荷香飄散出來,不由令人食慾大增。她夾起小半塊芙蓉糕入口,細嚼慢嚥了半晌,才緩緩回道:“我老太婆記性差,你愛吃甚麼不愛吃甚麼,我可記不住。”
“是不大合適。”沈予不動聲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是我欠考慮了。”太夫人這纔算是停歇了情感,又上高低下打量他一番,非常抉剔地再道:“我方纔就憋著想問你,你這身衣裳哪兒來的?料子差,也鬆垮,你就穿成如許來見我?這是向我存候的禮數?”聽聞此言,沈予瞥了一眼出岫,纔對太夫人回話:“昨夜雨大,我來時路上淋了雨,這是雲管家給我找的衣裳,還是新的呢!”太夫人勉強“嗯”了一聲,沉吟著又問:“你籌算在這兒住幾日?”
“說不準。”沈予故作一歎,“聖上微服出巡,也不知下一步要如何安排。冊封‘威遠侯’的旨意一旦下來,我就得回京受封,現在還真說不準日子。”
出岫細心算了算光陰,點頭道:“該當來得及。隻是有幾道菜式要費事一些。”“他是天子,甚麼菜肴冇吃過?佛跳牆煮個三四天就成了,你非要照著十天八天去煮嗎?”太夫人非常不耐,再次經驗出岫。後者唯有領命:“那該當來得及。”
太夫人越想越覺受用,方纔一向冷著的神采也好轉起來。她翻開拜帖細心一看,見是天授帝親筆所書,更覺心中暢快。這帖子上隻寥寥數語,大抵是說天授帝要登門問候,最後還附上幾個近期的穀旦,讓太夫人遴選一個。
說著又端起羹湯抿了一口,悠悠再道:“今早這一桌子菜,滿是沈予點的。”此話一出,出岫雙頰噌地燙了起來,似能冒出三昧真火。她不自發地抬眸去看沈予,一眼撞入了他的通俗目光當中,那目光熾熱之餘又帶著些戲謔,頓時令她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