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被斥得啞口無言，也不怕在沈予麵前丟臉，隻得恭謹回道：“我是想著他要為淡心治傷……您彆活力，我這就讓人將大蜜斯的霓裳閣清算出來，姑爺今晚便可住出來。”

出岫瞥了沈予一眼，見他裝得一本端莊，便也得體地笑回：“多謝姑爺體貼，我並無大礙。”

太夫人越想越覺受用，方纔一向冷著的神采也好轉起來。她翻開拜帖細心一看，見是天授帝親筆所書，更覺心中暢快。這帖子上隻寥寥數語，大抵是說天授帝要登門問候，最後還附上幾個近期的穀旦，讓太夫人遴選一個。

出岫自知理虧，便一徑認錯，冇再解釋。太夫人彷彿還冇斥責過癮，很有些聲色俱厲：“另有，在外人眼裡，沈予好歹是雲氏的姑爺，且有官職在身。你不為他辦理吃住，就讓他宿在誠王府裡，這成何體統？誠王府的下人會如何看？這就是我們雲氏的端方？”

太夫人思考半晌，再叮囑道：“要將宴客堂重新安插，該換的東西都換上新的。”

驅逐真龍天子駕臨，這並非普通人能接受得起，若不是福澤深厚的人家，或許還會是以折壽。天然，雲氏受得起這禮數。

“多謝您。”出岫客氣回絕，“知言軒裡幾個小丫環都已調教出來，現在用著都不錯。”

出岫倉猝再次垂眸，食慾頃刻消逝無蹤，不知該如何接話。而沈予彷彿是特地難堪她似的，又拾起方纔的話題，輕咳一聲再笑：“實在你不必謝我，你愛吃的菜式點心，恰好我也愛吃，不是決計為你點的。”

本來太夫人是在惱這個……出岫趕緊開口認錯：“前夕從誠王府返來得太晚，您已經歇下了，我想著不打攪您……昨日幫襯著淡心的事兒，也忘了向您提起。是我的錯。”

大雨下了一夜，出岫亦是捱了一夜。淩晨，令民氣慌的大雨終究停了，她本來籌算晚起補眠，豈料榮錦堂的大丫環卻過來傳話，說是太夫人請她疇昔用早膳。

太夫人眼角暴露一絲笑意，低頭用筷子將芙蓉糕戳開，立即有一股馨甜的荷香飄散出來，不由令人食慾大增。她夾起小半塊芙蓉糕入口，細嚼慢嚥了半晌，才緩緩回道：“我老太婆記性差，你愛吃甚麼不愛吃甚麼，我可記不住。”

沈予大膽熱烈，出岫惱羞冷酷，太夫人如同看戲普通瞧著他兩人打情罵俏，倒是有些興趣。她也曉得這個媳婦還在苦苦抵當，不想對沈予敞高興扉，因而便冷冷瞪了一眼沈予，警告他謹慎分寸，重視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