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無異於高山驚雷,這下子不但沈予和出岫難以置信,就連天授帝本人也冇想到,聶沛瀟竟會說出如此要求。天授帝看向聶沛瀟,見他麵上坦開闊蕩毫無諱飾,便也想到了他話中之意——侯爵之位有無實權,全由天子說了算,倘若隻是規覆文昌侯的爵位,卻讓沈予卸下威遠將軍一職,實在是明升暗貶,將沈予的兵權剝奪去了。
豈料天授帝並不鬆口,也對沈予命道:“你醫術不錯,去給夫人瞧瞧是甚麼弊端。”
“你先平身吧。”“謝聖上!”沈予終究從地上起家,繞步走到出岫麵前,將掌中握住的匕首緩緩遞疇昔:“物歸原主。”四個字,重逾千斤,是他用性命換來的完整。
可麵前沈予和出岫之間的暗潮湧動如此較著,特彆沈予,在顛末方纔的驚魂墜樓過後,他的安靜實在過分非常,明顯不是凡人該有的反應。這意味著這把匕首有故事,並且出岫是這故事的配角。
出岫秀眉微蹙,不動聲色與聶沛瀟拉開間隔,一手仍舊撫著額頭,一手支著座椅靠背:“妾身俄然感覺頭痛……許是吹風受了涼。”
這實在可貴一見,竟連彼蒼也在幫著沈予!天授帝天然看到了這一幕,薄唇緊抿不發一語。
天授帝轉而看向出岫,話倒是對著淡心說的:“如何,你家夫人冇對你提起過?”
聶沛瀟趕緊走到案前求證,喜道:“皇兄!此次運算元奉贏了吧?”“君無戲言。”天授帝拈起一指香灰,在兩個指尖細細研磨,再看沈予道:
“您即位時曾大赦天下,文昌侯闔府也在大赦名單以內……既然沈將軍該賞,臣弟要求規覆文昌侯的爵位,由次子沈予秉承。”聶沛瀟頓了頓,重點是在最後一句,“同時,撤消沈予的從三品將軍職。”
淡心聞言“咦”了一聲:“奴婢恰是迷惑在此。方纔聖上明顯是說‘沈予此次平亂有功,功過相抵,他私行離京之事朕就不予究查了’。聽這話的意義,不該是說沈將軍平亂有功,才功過相抵的嗎?那與他今晚搶得匕首有甚麼乾係?這彩頭的犒賞還冇給呢!”淡心此話一出,聶沛瀟也被堵得無話可說。方纔皇兄的確是說沈予“平亂有功、功過相抵”,與今晚奪得匕首的獎懲冇有一絲乾係……聶沛瀟與出岫皆大為無法。天授帝反倒挑眉,神采莫測地看向出岫:“連夫人的婢女都如此伶牙俐齒……該不會是夫人事前設想好的吧?雲氏想為姑爺追求高官厚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