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予將頭埋得更低:“方纔是誠王殿下君子仁義,冇在微臣墜樓之時奪走匕首,不然它早已不在微臣手中……”他頓了頓,沉聲再道,“這一次比試,微臣認輸。”
摘星樓的最後一層燈影流照,兩人過招之餘將燈籠打掉了好幾盞。那些燈籠從高處倏然落下,在夜風的吹拂中敏捷自燃,好像顆顆墜落的星鬥。再看摘星樓頂層那兩個男人,如同主宰星鬥的兩尊神祇,在一盞盞燈籠之間來回穿越。
此時聶沛瀟也從摘星樓裡走出來,徑直來到天授帝和出岫麵前,亦是下跪請罪:“讓皇兄吃驚了,臣弟領罪。”
沈予右手攀著扶欄,頎長的身形向後一仰避過掌風,繼而伸出左手捏住聶沛瀟的手腕,驀地抬腿攻他下盤,口中不忘笑回:“詐贏有甚麼意義?”
出岫見沈予步步緊逼,天授帝也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隻得勉強笑回:“妾身的女保護邇來有了身孕,行動不便,因此妾身纔會帶上匕首防身。”這來由合情公道,也算究竟。
想到此處,出岫脫口而出:“這主張不好。”“哦?夫報酬何有此一說?”天授帝終究來了興趣,挑眉問道。出岫沉吟半晌,隻好找個藉口:“刀劍無眼、攀高凶惡,如果再爭搶拆招,萬一失手不慎……”她未及說完,天授帝已笑道:“堂堂誠王和威遠將軍可不是等閒之輩,夫人彆小瞧他二人。”聶沛瀟亦是自傲滿滿:“我們赤手空拳,點到即止。夫人放心。”他想了想,又蹙眉自言自語,“要將甚麼物件放到摘星樓頂,才氣既較著又輕易爭奪?”“出岫夫人本日隨身照顧了一把匕首,甚為小巧精彩,方纔進園時被岑大人扣下了。微臣覺得,那把匕首作為彩頭甚好,疆場之人本就該以利器相爭。”沈予不緊不慢,看似雲淡風輕地接了話。
聶沛瀟乾笑一聲,慎重回道:“實在子奉也是君子,方纔臣弟見他墜樓便故意拉他一把,他實在能夠借力上攀,但他寧肯本身懸空,也不肯借力。”
天授帝聞言,便讓岑江從樓梯拾階而上,將匕首拿到樓頂放妥。繼而,他從座上起家,率先往樓下走,邊走邊道:“清園子,今晚這一出必然出色至極。”
聶沛瀟與沈予隨步跟上,兩人決計慢下腳步,前者對後者悄聲道:“這場比試我不會儘儘力,你要掌控機遇,要求皇兄不予究查你離京之事。”
天授帝似是信了,轉對聶沛瀟道:“既然如此,便讓岑江將匕首送過來吧。”聶沛瀟立即命人傳話,斯須,岑江捧著匕首而來,徑直送至天授帝麵前。後者手握匕身摩挲其上,讚道:“公然是把好匕首,如何瞧著有些眼熟?”他模糊記得這是哪個世家的家傳之物,但到底是在哪兒見過,一時卻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