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微服出巡,不日將抵煙嵐,傳令雄師待命房州。”字條開端另有一個特彆的標記,表示這條動靜並不是絕密,能夠奉告親信。
聶沛瀟遊移一瞬,才低下聲音,緩緩透露真相:“皇兄疇前龍潛房州時,曾娶過一房側妃名喚‘鸞夙’,是個風塵女子。皇兄對她用情至深,怎奈她心繫彆人,皇兄不忍她日漸蕉萃,終究挑選放她分開……”
“末將領命。”沈予立即變得神采奕奕,這幾日的頹靡也一掃而光。想了想,他又問出一句略顯僭越的話,“聖上初登帝位,為何不在宮裡坐鎮,會俄然微服出巡?”
沈予考慮半晌,很有些擔憂地問道:“此次我平亂有功,您說……聖上是否會將功折罪,對我從輕發落?”
放眼望去,一座座營帳前,將士們都已原地下跪。大營裡變得鴉雀無聲,唯有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和野味冒油的“滋滋”聲模糊傳來。
“子奉免禮。”聶沛瀟虛扶一把,轉而又瞧了瞧那堆堆篝火,笑道,“一起走來,隻聞陣陣香味兒,把人饞得不可。讓將士們免禮吧,該乾甚麼乾甚麼,不必顧忌本王。”說著他已徑直往主帥營帳走去。
清意領命,沈予這才翻開帳簾入內。剛一出來,他便瞧見聶沛瀟已坐在案前,正垂目看著他那封未寫完的奏報。沈予不由輕咳一聲,謙善回道:“末將才疏學淺……還得請您多指導才行。”
聶沛瀟聞言擱下奏報,抬目笑回:“又不是吟詩作賦,你還講究甚麼文采?依我看,這封奏報筆跡工緻、格局標準、行文流利、言簡意賅,能夠直接麵呈皇兄了。”“末將還冇寫完,您就下批語了。”沈予再笑,又問,“您深夜前來,但是有甚麼告急軍務?”聶沛瀟擺擺手:“冇有,就是想找你隨便聊聊。”他貴氣的麵龐透暴露一絲感慨,“自從你去薑地平亂,轉眼小半年了,我們都冇好生說過話。”語畢,帳內一片沉默。沈予心知肚明,當初本身聽聞出岫沉痾,不管不顧擅自離京,這是帶兵之人的大忌,若要按軍法措置,即便問斬也不過分。特彆,當明天授天子還是個脾氣多疑之人,而本身更是戴罪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