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領命。”沈予立即變得神采奕奕,這幾日的頹靡也一掃而光。想了想,他又問出一句略顯僭越的話,“聖上初登帝位,為何不在宮裡坐鎮,會俄然微服出巡?”
放眼望去,一座座營帳前,將士們都已原地下跪。大營裡變得鴉雀無聲,唯有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和野味冒油的“滋滋”聲模糊傳來。
帳內的氛圍正有些沉窒之際,聶沛瀟的侍衛適時解了圍:“殿下,聖上有密旨傳來。”
比拚技藝、對酒當歌,鐵簽子上串著各種野味在火上燒烤,每一塊肉都是金黃焦脆、滋滋冒油。
雄師出發前去京州的頭一晚,統統都已籌辦伏貼。煙嵐城西的平薑大營裡,到處可見堆堆的篝火,入耳可聞豪放笑聲——誠王麾下的一萬前鋒軍正在停止解纜前的狂歡。
“啊?”清意愣了一瞬,立即迴應,“卑職在!”沈予笑了:“不必嚴峻……你擋著我的光了。”清意這才發明,本身站在沈予案前,被燈火映出了一片暗影,好巧不巧正落在那封奏報上。他立即後退幾步,重新站定:“卑職不是用心的。”沈予再次發笑:“我這裡冇甚麼事,你今晚能夠和他們鬨一鬨。比及明日雄師赴京,我可就管得嚴了。”清意“哦”了一聲,籌算退出去,卻聽沈予擱筆又問:“另有……子涵女人如何了?都清算安妥冇?”聽到這個名字,清意隻感覺頭大:“清算安妥了,但她抱怨得短長,說是路上又該吃不好睡不好了。”沈予聞言冇多做評價,隻道:“明日出發,你多照顧些,儘量給她安排溫馨點的營帳。”
聶沛瀟遊移一瞬,才低下聲音,緩緩透露真相:“皇兄疇前龍潛房州時,曾娶過一房側妃名喚‘鸞夙’,是個風塵女子。皇兄對她用情至深,怎奈她心繫彆人,皇兄不忍她日漸蕉萃,終究挑選放她分開……”
沈予往大營門口疾步走去,不消半晌,便瞥見聶沛瀟一身便服悠悠而來,身後隻跟了幾個侍從,看模樣非常閒適。沈予見他這副模樣,曉得不是告急軍務,遂長舒一口氣,上前行了軍中大禮:“末將恭迎殿下。”
聶沛瀟並不避諱沈予在場,將那蠟丸拆開,其內的紙條上隻要寥寥數字:
聶沛瀟看完字條以前麵有憂色,對沈予笑道:“此次你有救了。皇兄要來煙嵐城,讓我們不必赴京,留下待命便可。”
清意很想再勸一句,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自從沈予從雲府返來以後,便開端充耳不聞外物,一心埋首於軍務當中。先是給後續返程的雄師傳動靜,然後又考慮措置戰俘,現在還忙著寫奏報……清意感覺,沈予看似繁忙,實在是有苦衷,以是才假借軍務遣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