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菀趕緊稱是,又向出岫千恩萬謝一番,施施但是去。屈方亦隨之而出,隻留下沈予與出岫兩人在屋內。
屈方未曾想到出岫會如此痛快,又想起關門弟子沈予對其癡心一片,便隱晦地笑言:“夫人客氣了……小侯爺儘得鄙人真傳,現在他長住房州,如有岐黃之事,大可教他代庖。”這也算是他明麵上為沈予鋪了條路。
“玥菀!還不拜見你寄父!”出岫趕緊出聲提示。
這話一出,屈方有些驚奇,挑眉看向出岫,卻見她神采安穩對望過來,立時便曉得她已事前知情,並且想促進此事。
屈方順勢擺擺手,正欲再說甚麼,卻忽聽淡心在外稟道:“夫人,霓裳閣玥菀來了。”
是了,出岫夫人疇前得了喉疾,一向是沉默寡言的。最最多言的一次,約莫便是那日在刑堂之上的審判,疾言厲色,憤懣滿溢,一番按刑律、按族規、按家法的話鏗鏘有力,又令人聞之膽顫。
玥菀是出岫喚來的,自從“看戲”那夜瞧見她呈現在內花圃後,出岫便猜出寫字條之人是玥菀,再遐想起她姐姐的死因,也能體味她一腔憤懣。因此出岫暗裡與玥菀籌議,但願她能在恰當的機會公開指證灼顏,不讓混合嫡支血脈的大事產生,也讓雲辭身後得以安眠。
屈方會心,立即對玥菀道:“我明日便要出發,你先歸去清算承擔罷。”
出岫不知屈方與雲府到底有何友情,可他當初為消滅雲辭的胎毒曾經心極力;厥後她傳染時疫,他也受雲辭之命,馬不斷蹄從南熙邊疆趕返來;現在又以本身的名譽來瞞住她假孕之事,也算難能寶貴。
這一番話,冇有富麗辭藻,卻樸拙至極。屈方緩緩感喟,再看出岫,毫不客氣地問:“夫人,這話不是你教的罷?”
“你現在已是自在之身,無需自稱‘奴婢’。”出岫笑回。
雲府看似又規複了一片安靜,對外隻道二爺雲起忽染沉痾,在金露堂靜養,花舞英從外請了幾名大夫住在金露堂為雲起療傷,神醫屈方則萌發分開之意,又怕出岫不肯放人,便帶著沈予來做說客。
玥菀忙轉首對屈方回道:“奴婢自幼家貧,父母皆是病亡,便與姐姐賣身雲府當中,憑著心機做差事,現在也做到了一等丫環。豈知姐姐花腔年紀,因傳染瘟疫而病故,可見生老病死,無人能夠倖免。奴婢由己及人,也但願能學得一手醫術用來治病救人,不讓太多人像奴婢一樣痛失嫡親。”
玥菀覺得這隻是句客氣話,便也客氣地回道:“多謝您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