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怕擔擱雲辭的事件，趕緊揮去胡思亂想，便倉促折回院落盥洗滌手，又換了件衣裳。

言畢停頓一瞬，又彌補道：“與當年老侯爺和夫人所中之毒，如出一轍。”

言罷已轉對竹影命道：“你去一趟冷波苑，隻說屈神醫在清心齋相請。”

在來到雲府兩月餘風景當中，她所曉得的關於四姨太太的動靜中，最接地氣的便是，這位姨太太住在雲府內院西絕頂的“冷波苑”。

明顯已有過兩次纏綿的肌膚相親，可出岫看到雲辭，仍會羞赧不已。她一雙盈盈水眸襯合著滿麵紅霞，如同朝陽初升前的天涯緋色。

跟著時候漸漸流逝，雲辭隻覺本身的心也垂垂吊了起來，不上不下，唯恐屈神醫斷言，為出岫診出甚麼重疾來。也不知這般過了多久，才聽屈方笑道：“恭喜女人，已無大礙。”

“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至此，出岫才曉得本身健忘為屈方奉茶。她忙進忙出剛將熱茶泡好，雲辭已對她笑道：“我與屈神醫悠長不見，閒談一陣，你先歸去罷。”

“那屈神醫豈不是要白跑一趟。”出岫輕聲笑道。

“侯爺與那出岫女人，可有肌膚之親？”鸞卿與屈方所問，一模一樣。

聽聞此言，雲辭垂目蹙眉，神采更加寂然。屋內就此沉寂下來，一種令人擔憂心慌的沉默緩緩飄零，直至竹影的稟報聲再次響起：“主子，四姨太太來了。”

“你疇前失聲之時，總愛走神；現在雖能說話，這弊端倒是改不掉了。”雲辭適時放手，溫言含笑：“心機太細，可不是功德。胡思亂想，更是傷身。如有苦衷，大可對我說出來。”

雲辭隻握住她的一隻手，並不言語。

方纔竹影在路上已說過神醫屈方在此，鸞卿便直白相問：“侯爺與屈神醫喚我至此，所為何事？”

“屈神醫客氣。”雲辭曾在屈方府上住過數載光陰，與他友情已如嫡親，便也不客氣，略帶歉意地開門見山：“今次勞請神醫折返煙嵐城，本來是為了瘟疫之事。不過天佑房州，瘟疫已過，倒是另有幾件小事想要勞煩您。”

要讓四姨娘前來診斷……雲辭心中一沉：“莫非是中了甚麼毒？”

兩人指尖交叉，他的手心貼著她的手背，溫熱，厚重，有令人難以健忘的觸感。都說“十指連心”，出岫想，若當真連心，則他與她，現在也算心心相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