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停頓一瞬,又彌補道:“與當年老侯爺和夫人所中之毒,如出一轍。”
話音甫落,門外已走進一個女子,著一件深藍到近乎玄色的緊袖羅紗,裙閒逛在腳邊,並不逶地。她頭上盤著不常見的髮髻,雙耳綴著長長的描金耳墜,腰上的穿金腰帶足有半尺寬,綴著狂舞金蛇,彆有一番狂野而又冷傲的風情。
明顯已有過兩次纏綿的肌膚相親,可出岫看到雲辭,仍會羞赧不已。她一雙盈盈水眸襯合著滿麵紅霞,如同朝陽初升前的天涯緋色。
剛一走到清心齋門前,隻覺喉頭一甜,趕緊掩口輕咳一聲。原覺得無礙,隻是那掌心當中……又是一抹殷紅赤色。
要讓四姨娘前來診斷……雲辭心中一沉:“莫非是中了甚麼毒?”
出岫抿唇而笑,不再說話。
雲辭知她臉皮極薄,受不住逗弄,也知見好就收。又想起昨夜去探她時,那一摞厚重的帳本,語氣一變,改成輕斥:“今後可不能熬夜了,那些賬簿,不是你的差事。”
在來到雲府兩月餘風景當中,她所曉得的關於四姨太太的動靜中,最接地氣的便是,這位姨太太住在雲府內院西絕頂的“冷波苑”。
來者恰是四姨太鸞卿,修眉端鼻,膚色奇白,比之出岫白裡透紅的雪肌,她則白得更似煙紗綢緞,特彆鼻梁極高,眼瞳是幾近淺淡的褐色,如同……貓眼。
提及四姨太鸞卿,出岫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對她統統的印象,隻來自旁人如有似無的幾句話。比方她年青貌美,風華正盛;比方她深居獨院,不等閒外出;再比方其他兩房姨太太都每日伴隨太夫人用早膳,她卻從不呈現。
兩人指尖交叉,他的手心貼著她的手背,溫熱,厚重,有令人難以健忘的觸感。都說“十指連心”,出岫想,若當真連心,則他與她,現在也算心心相印了。
屈方沉吟一瞬,先道:“冒昧問一句,侯爺與出岫女人……但是有過肌膚之親?”
如此折騰半晌,再進清心齋時,理所當然比以往晚了近半個時候。幸虧雲辭冇有多想,隻覺得是她昨夜勞倦,起得晚了。
恍忽當中,出岫好似抓住了甚麼,可動機隻一瞬而過,已消逝無蹤。
隻一瞬之間,方纔的脈脈溫情已被惶恐不安所代替,出岫心底沉了一沉,再想起今早本身的咳血之兆,竟生出一種不久於人間之感。
“快請!”雲辭麵上暴露幾分憂色,不想這才二十餘日,屈方竟已從南熙邊疆到了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