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就這首詩奉告她，他已曉得她是晗初。可話到口邊，雲辭臨時竄改了主張，笑道：“那日你拿著詩來找我品鑒時，曾寫過一句話——‘這世上能尋到一雙相知之人，算是古蹟’。”

他不管出岫是否睜眼，是否聽得出來，隻自顧自地轟炸她的耳朵：“你不是內心有人，也並非對我偶然。男未婚，女未嫁，那你還哭甚麼？”

雲辭有些驚駭會從出岫口入耳到“赫連齊”三個字，但細心想想，也冇甚麼可駭，那是她趕上他之前。

天下女子，任是誰麵對著一番密意剖明，想來也不會無動於衷。何況早在出岫失聲之時，這份前緣已定。她又哭了，隻是這一次，落下的是欣喜的淚水，不比疇前。

“誰許你自稱‘奴婢’的？”雲辭淡淡打斷她：“我的話都不聽了？”

說到《朱絃斷》，雲辭終究如願看到出岫展開了雙眸。她神采赧但是迴避，那副悲傷欲絕地模樣，令雲辭不忍再去揭開她鮮血淋漓的舊傷。

彷彿自說自話普通，雲辭看著出岫，持續道：“就不肯看我一眼？”

“最後一問。”雲辭沉吟半晌，慎重地問道：“你……是自大嗎？”

出岫不為所動。

縱使風華筆墨，難以書儘，這頃刻天光。

“既是至心話，為何不敢看我？”他目光鋒利，直擊她心上，不給她半分迴避的機遇：“出岫，在追虹苑，我已領教過你口是心非的本領。”

“‘俠士勿輕結，美人勿輕盟，恐其輕為我死也。’出岫，這事理我明白。”

出岫猶自不敢置信，一雙瞳眸翦水盈盈，驚駭地看向雲辭，半晌，才曉得掙紮出他的度量。

相逢恨晚。

纏綿的私語也能夠鏗鏘有力，六合都在這一刻被震懾得靜止。兩個緊緊相擁的人，終究比及了屬於相互的射中必定。

雲辭望著她過於自我庇護的這一個姿式，伸直在榻上，埋首雙膝之間，無疑是在迴避，不敢麵對。出岫這個模樣，令雲辭想起了叢林裡的小獸。受過一次傷，便對異類擺出防備的姿勢，倘若情知不敵，它們會坐以待斃。

雲辭好似極其無法，歎道：“你要我說甚麼動聽的話來哄女孩子，我還當真不會說。這下可難倒我了。”

一句話，明顯白白拉開了相互的間隔。心底的苦澀蓋過了出聲的高興，這話說得願意，但她不肯摧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