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說邊執起出岫的雙手，想要給她以現世安穩：“緣起緣滅，都不是我們所能節製的。我該感激那小我，若冇有他，如何能讓你碰到我？”

“你這態度，已然奉告了我答案。”雲辭話中的愉悅難以粉飾。

他不管出岫是否睜眼，是否聽得出來，隻自顧自地轟炸她的耳朵：“你不是內心有人，也並非對我偶然。男未婚，女未嫁，那你還哭甚麼？”

雲辭直麵出岫的閃躲，半晌，才慎重接了話：“許是我平素的性子太暖和，你還不曉得，我認定的事情從不會等閒變動。”

出岫死死咬著下唇，不知是該承認？還是否定？

雲辭苗條的手指緩緩劃過出岫的長睫，沾濕了一指水痕，好像南熙三月的煙雨，可將天水染成碧色，晴空如洗。

“‘俠士勿輕結，美人勿輕盟，恐其輕為我死也。’出岫，這事理我明白。”

出岫仍然不作理睬，隻是那抽泣一頓一停，止不住地令她胸口起伏。

“誰許你自稱‘奴婢’的？”雲辭淡淡打斷她：“我的話都不聽了？”

明顯相互成心，卻要生生斬斷，這番疼痛，痛過剜心。

聽聞這句答案，雲辭終究肯放開鉗製住她下頜的手，寵溺地歎道：“你若自大，天底下的女子都要抬不開端來……傻女人。”

出岫彆過臉去，忍著傷情解釋道：“您彆曲解，不是小侯爺……您……不熟諳他……”

雲辭見出岫這般迴避，想起她大病初癒，也不欲逼迫她，唯有漸漸來：“我不是一個能人所難的人，也不是到處包涵的人。出岫，你很清楚。”

額間柔嫩的觸碰，彷彿是被一溪春水脈脈滑過，清澈，微癢，漾起心底陣陣波紋。

話到此處，她已再難持續說下去，終究肯看向那一張恍若天人的麵龐，哀告道：“請您給我留一丁點兒莊嚴，也請您……彆再說了……”

雲辭見狀輕蹙眉峰：“你哭了？”心中頓時有些疼痛，又歎：“是我逼你逼得緊了……你好生歇息，我會等。”

出岫肆無顧忌地哭著，直至將雙膝間的薄衾哭得濕透，才改成抽泣，繼而抽泣，最後，抬開端來。

這話一出口，出岫再未聽到雲辭的迴應。悠長的沉默令她垂垂止住抽泣，明顯是預感到的結局，未曾想這句話說出以後，還是難以禁止的失落。

出岫執意咬唇，闔眸，無動於衷。

“你若當真對我硬得下心腸，為何方纔哭得那般悲傷？”雲辭的詰責悄悄淺淺，卻能勾惹民氣：“起碼也要讓我曉得，你為何不肯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