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杭州的時候,蕭銑還對這個宿世留下很多萍蹤的都會頗多獵奇,但是就近觀賞了一番其間販子百態,倒是有些絕望:他本來覺得,作為江浙排在金陵和吳中(姑蘇)以後的第三大州府,杭州總該是“整齊十萬人家”地繁華。但是實則城池很小,一個州隻要兩萬戶十萬人罷了。連西湖也是連綿荒涼,周遭另有很多淺灘池沼,到處濕地。
厥後又深切體味了一番後,蕭銑纔想明白了:現在大運河還冇開建,而杭州這塊處所,池沼濕地太多,陣勢輕易積水,在大修水利之前,既不易開辟,也冇啥大的開辟代價,天然是不如作為古會稽郡治的越州那般繁華了。
跟著大隊人馬趕路,實在是無趣得緊,既冇有半路奇遇打抱不平的能夠,也做不了欺男霸女的罪過,加上蕭銑還要保持低調,故而一起無話,連販子繁華都冇空賞識。
“嗯,本意倒是實在想要作詩一首,但是吟了上闋以後,總感覺後文怎得搭配都不快意,說出來倒是教諸位見笑了——北風一掃越塵淨,明月還照故吳鉤。”
但是,旁人都看出蕭銑這是籌算作詩而不是說春聯了,不補完下不了台,說不得,隻能牽強附會地改字,弄得低程度一些了。
智顗大師年紀大了,受不得顛簸,故而坐車趕路實在走得不快。明州解纜後第二日,一行人趕到錢塘江邊時,便直接尋了渡船溯江而行,繞開了會稽,水路直奔杭州。然後在候潮門外登岸穿杭州北上,到了湖州再尋小河走水路入太湖。
親眼目睹了這統統近況以後,讓蕭銑心中對於將來隋煬帝的汗青功勞有了一個更加直白地熟諳:這位君主固然好大喜功,濫用民力,但是要說做實事還是做了很多的。就算工程經費上有些奢糜華侈,被官僚階層貪墨了很多,起碼也比後代杭州城裡修了挖挖了修的三橫一縱腎(這裡的腎字要以果粉慣用的讀法讀)要廉潔很多。
船行江上,很快南北兩邊都已經看不到江岸,隻要兩座小島立於江中,指引著渡船的方向。智顗立在艙表麵景,蕭銑侍立一旁,智顗便指著一處小島低聲對蕭銑講解道:“阿彌陀佛,居士且看——此洲便是金山洲,此寺便是金山寺。昔年梁武帝時,便曾在此寺內開壇,作了有史以來第一堂水陸法會,上供十方諸佛聖賢,普施無遮齋食,傳聞一次舍齋僧尼十四萬餘眾;當時老衲還未出世,還是少年時聽老衲的祖師言及。不過武帝享國48載,他暮年時的一些崇佛善舉,倒是老衲親曆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