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眼，他便怔住了。

“不撞南牆，你如何會轉頭？”對他家長姊一波三變的神采，炔兒似是早已習覺得常，以六歲的春秋，擺出一副少大哥成的模樣，負手對著台階上悄悄發狠的長姊恨其不爭的一歎，“現在也隻要把阿孃的話送給你了。”

阿木爾又笑：“我們來做一個商定如何？”

“……好哇，既然你曉得，還讓我去？”寶音羞惱不已。

燒著地龍的房間裡，阿木爾看著東方青玄從入屋起就緊緊皺著的眉頭，親手為她沏了一壺香氣盈鼻的碧螺春，放在紫檀木的茶幾上，輕聲問：“為何愁眉不展？碰到他家小魔女膠葛了？”

東方青玄眉梢一揚，“我會讓你見到的。”

“啊！趙炔——”寶音衝了疇昔。

趙炔側頭，正色道：“事已至此，洗洗睡吧。”

巴紮爾一凜，脊背生出汗來。

若非他知這真是寶音，必然思疑她是不是趙梓月的女兒。

“噗”一聲，寶音被他逗笑了。

主子替他答覆了，如風便默了，悄悄退下去。

東方青玄：“……”

“乖孩子，你是在那裡見到我畫像的？”

街道中間，一片空曠。

阿木爾麵有嘲弄之色，“若能放下，我又何必剛強現在？”微微一歎，她提了提裙襬，坐在東方青玄身側的椅子上，“不是放下了，是在內心發了芽，生了根，茁壯生長了……”

東方青玄：“……寶音。”

一行車隊轉了一個彎，又往宮中行去。

他有了大妃，她便不能膠葛他了。

馬車停在承天門的側門外，冇有再往裡。寶音在如風的幫部下，跳上馬車，又坐上她的棕紅大馬，在幾個侍衛的庇護下往門口走去。

嬌嬌的一聲以後，棕紅大馬竄了出去。

“嘿，我感覺我實在像孃的。”

趙炔神采微微緊繃，那高冷的神采像足了他爹。

小丫頭正色的模樣，像個小大人似的，眉頭微微擰起，額頭上嬌細的絨毛也在她的凝睇中微微舞動……

東方青玄唇角一勾，笑了：“他還說甚麼了？”

始亂終棄？東方青玄唇角微微抽搐。

寶音盯著他，點頭回絕，“我爹徹夜纔不會找我……但是阿木古郎，你說你冇有欠寶音，可清楚就是欠了的……寶音一出世就見不著爹孃，被迫受你的仙顏苛虐，今後瞎了眼，喜好上你，這不是欠又是甚麼？”

“調頭，回宮。”

東方青玄重重歎口氣，“那好，你找我做甚？”

寶音手伸得更長一點，“不背麼？那你抱我……”

“寶音……”他看一眼不斷扯他袖子的小手，解釋得有些艱钜：“大人的事，你是不明白的……這些阿木古郎現在也與你講不明白。隻能奉告你，阿木古郎喜好你，是長輩對長輩的喜好，就像你爹對你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