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也瞥見另一個仍然熟諳,卻不想見到的男人,一身烏黑戰甲,緊隨在她身後,領了一群趾高氣揚的錦衣衛,含笑靠近,戲謔出聲。
大冷的天,夏廷德額頭都充滿了盜汗,冷哼一笑,突地甩袖痛斥:“晉王信口雌黃,一派胡言。你如此言之鑿鑿,老夫且問你一句,你有何證據指責老夫借文華殿與北狄有勾連?”
眼看撕破了臉,夏廷德也不顧及了,陰笑一聲。
“老夫絕無此意。”
“那你是何意?”
夏初七見他出去就與夏老鬼酬酢,凶巴巴憋他一眼,哪容夏老鬼用心岔開話題?她嘲笑一聲,不屑地挑起唇來,大聲接嘴。
“本王覺得,二皇子秦王趙構乃鎮靜後嫡出子,為人謙遜仁義,素有賢名。人主者,溫良刻薄則民愛之,秦王最是合適不過,若諸位成心,請於本王的萬言書上簽書畫押,一併上呈京師,供陛下聖裁。”
可說與不說,不首要,大家都能聽懂。
趙樽定定盯著他,微微蹙眉,“你也可這般瞭解。”
略一考慮,他微躬著腰板,笑著迂迴隧道,“殿下,此事定是曲解。皇太孫監國,政務繁忙,亦未曾每件事件都麵麵俱到。依老夫看,定是皇太孫受了某些奸佞之臣的矇蔽,才曲解了殿下。這些奸人實在可愛,老夫立頓時書朝廷,請皇太孫查清原委,還殿下一個公道。”
夏廷德再一次被噎得有力分辯。
他說得一絲不苟,夏廷德神采卻更加慘白。
“魏國公要來由,本王便給你來由。皇太孫不仁不義,本王不平,我金衛軍將士也不平。就在兩日前,元祐雄師已占據山海關,攻陷密雲順義,隻要本王一聲令下,便可入駐北平。遼東全域亦由定安侯占據。現在,全部大晏北方都在本王的掌控當中,如果聖上不肯改立儲君……”
一冇有人想到他會直接痛斥趙綿澤。
二冇有人想到他會依此逼洪泰帝改立儲君。
“晉王這是要逼朝廷就範?”
“皇太孫與本王有叔侄情分,但自從他升文華殿辦理政務以來,斷我北伐軍糧草,斥我以諸多罪惡。現在竟誣我私放哈薩爾入山海關,嫁禍我有通敵叛國之嫌。是可忍,孰不成忍。本王將上書聖上,請聖上改立儲君。”
“大晚黑的,你們好有興趣,本座也來湊湊熱烈。”
“證據當然有。”
不管何朝何代,有兵有地有兵器,便可與人一較是非,更何況趙樽其人用兵如神,占有北方首要關塞,他進可南下京師奪位,退可獨守關外稱王,若與元祐和陳大牛合兵一處,其勢猛於虎也。加上來自北狄與高句的威脅,屆時大晏朝廷四周受敵,即便傾天下之力與趙樽對抗,勝負亦是難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