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綿澤固然是儲君，但還不是天子。

“好，我信賴你。”

“你但是因為恨我……用心為之？”

夏問秋幾近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一陣“嗡嗡”聲裡，心底彷彿被人扯開了一個大洞，那洞口有“嗖嗖”的冷風灌入。風聲裡，在一遍遍反覆趙綿澤那一句“因為，隻需她一句話，我便肯了。”

“綿澤……”

趙綿澤淡淡看了她一眼，麵上似有不悅，正想要嗬叱，可夏問秋那裡容他這般包庇？當著東宮輔臣和詹事官吏的麵兒，她長長的抽泣幾聲，哭泣著半趴在案幾上，似是終究支撐不住了，喊一聲“我薄命的孩兒啊”，便淒苦地暈厥了疇昔。

“我信賴她。”

有人在哭，有人在勸，夏初七聽在耳裡，也是略略一驚。她微微眯眸平視疇昔，一不謹慎便撞入趙綿澤黑不見底的眸子。原想一探究竟，他卻漸漸地滑了開去，一語定了乾坤。

殿中之人紛繁點頭稱“是”，鋒芒都指向了夏初七。

“我在逼你？綿澤，清楚是你不念我們伉儷多年的情義，逼我如此。你不是說隻需她一句話，你便肯麼？她不肯說那句話，我這是在成全你們。”

夏問秋低下頭去，腦筋有一瞬的恍忽。

“秋兒……”趙綿澤語氣已有不耐，“你當真要鬨下去？”

“孫太醫，你這是做甚麼？！”

她不知如何喊出來的，撫著小腹，身子情不自禁顫栗。

“焦玉，備好馬車，送太孫妃回魏國公府。”

“本宮此言，並非要包庇誰。隻是，你等也許不知，夏楚她本就不屑做我妻室，我便是求她，她也是不肯，何來心生妒忌暗害皇嗣一說？她底子犯不著如此。因為，隻需她一句話，我便肯了。”

“我冇有。”

她一把拽住趙綿澤的手，聲音嘶啞而鋒利。

“綿澤！”夏問秋尖叫一聲，截住他的話頭，顫抖著慘白的唇，手指著夏初七，恨聲不止，“你怎能如許輕信她？你想想，她冇入東宮之前，我們的孩兒一向好好的，打從她入了東宮，又把孫正業弄入典藥局，我腹痛一日盛過一日，這纔出了這事。除了她，還會有誰？綿澤，你不要犯胡塗了，她清楚就是恨我，恨你，恨我們當初……”

“秋兒，我很累，不要逼我。”

趙綿澤一向看著夏初七，她笑，她抿唇，她皺眉，她的一舉一動……都過分淡然了，淡然得他有些煩惱。他不想承認，有那麼一刻，他真的但願她是因為妒忌用心換了秋兒的藥材。可她說她冇有，她底子就不屑妒忌，乃至還“美意”地幫秋兒引產，就像醫治的隻是一個淺顯人，底子就無關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