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和朵寧兩人焦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殺敵寇！”

明蘭若緩緩展開猩紅的眼，嘴裡都是澀然，分不清楚是血、是風沙還是淚的味道。

四周赤血一眾將士齊齊踏地，長槍、刀劍齊震，單膝下跪，賜與大義君王應有的尊敬——“恭送新帝！”

她頓了頓，輕歎：“你的臣子們冇有說錯，我定會成為下一個呂雉。”

枯燥冰冷的長風吹過，吹散了紅色的幔帳與宮闈，隻剩下風沙的味道。

這是屬於——蠱神鼎的一小枚碎片。

景明看著被簇擁而來的新帝，冇甚麼神采地翻開了殿門。

好久，一道穿甲著胄，窈窕冷肅的人影從重重迷霧般的幔帳間走了出來。

“聖女醒醒！”

……

足足一刻鐘，自家女主君不動不說話，就這麼半合著眼站在新帝的屍身麵前墮入一種僵木的狀況。

朵寧彷彿曉得她要問甚麼，俄然輕歎一聲：“新帝曾唸誦過十方血陣的咒語，固然失利了，但他將這碎片貼身戴著，積儲了他日夜的執念與遺憾，滲入了他的血，或許有甚麼感到，如何，你瞥見甚麼了？”

明蘭若看著他，漸漸地點頭：“是，以是這個夢冇需求持續。”

她輕聲在他耳邊道：“上官宏業，將軍死社稷，天子守國門，今後，我替你守著這山川河澤，百姓百姓，放下吧。”

她捏緊了手裡的蠱神鼎碎片：“朵寧，我到的時候，上官宏業就已經冇了……為甚麼……”

笙簫喜樂聲之聲被排山倒海的殺伐廝喊聲代替。

血從男人俊朗的額上滲下來，他笑著抹掉唇邊不竭吐出的血：“明蘭若，欠你的命，我還了，你說，本王不慫吧？！”

高大的身影不肯屈就地站著，他肩膀幾近全部被砍開，滿地鮮血，俊毅的麵孔慘白，唇角與額上的血早已凝固，渙散的瞳似帶著怒焰，倒映著最後的落日。

窈窕的人影垂垂消逝在內殿的最深處，喜樂聲聲，卻有一種幽詭淒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