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冇事，不過是被夢魘住了。”明蘭若嘶啞隧道。

足足一刻鐘，自家女主君不動不說話，就這麼半合著眼站在新帝的屍身麵前墮入一種僵木的狀況。

明蘭若唇角輕顫，閉了眼，她主動突破了夢境，冇有圓他最後那一場帝後夢。

四周赤血一眾將士齊齊踏地，長槍、刀劍齊震，單膝下跪，賜與大義君王應有的尊敬——“恭送新帝！”

阿古嬤嬤一向頭疼缺了一點點如何修補，擔憂缺損處對蠱神鼎的影響。

她的腳步垂垂輕巧果斷起來，彷彿擺脫了一身束縛。

固然他們曾經是仇敵，可上官宏業真他媽是條男人！

明蘭若緩緩展開猩紅的眼，嘴裡都是澀然，分不清楚是血、是風沙還是淚的味道。

“殺敵寇！”

紅色富麗的嫁衣也一件件跟下落地。

明蘭若明白了，她看著麵前的高大男人。

她微微紅了眼，上前一步，走到他麵前，伸手悄悄地覆上男人不肯閉上的眼睛上。

以是，這一場南柯舊夢的路絕頂，也是血與火。

這是屬於——蠱神鼎的一小枚碎片。

男人眼神迷離，乾裂的唇漸漸地揚起笑來：“明蘭若……你畢竟不肯讓我圓這場夢，因為這場夢的絕頂，我們也必定是仇敵？”

明蘭若看著他，肅劍，抱拳，躬身施禮：“您，不負將軍之義，君王之名！”

而她為了小希，最後如何對於先帝的手腕，或許也會用在上官宏業的身上。

也來自麵前已戰死的高大身影。

……

明蘭若閉上眼，退後一步，抬手，道：“行軍禮，肅！恭送新帝！”

上官宏業看著那道人影，輕聲道：“如何換了這一身甲冑，你不是一向都喜好珠玉麼……”

成王敗寇，她也隻會當阿喬的老婆。

好久，一道穿甲著胄，窈窕冷肅的人影從重重迷霧般的幔帳間走了出來。

高大的身影不肯屈就地站著，他肩膀幾近全部被砍開，滿地鮮血，俊毅的麵孔慘白，唇角與額上的血早已凝固，渙散的瞳似帶著怒焰，倒映著最後的落日。

男人背後拿著斷了半截的長槍撐在腰後，胸前被七八支長箭穿透，手裡的長槍滲滿了血，卻死死地握住，仍然保持著戰役到最後一刻的姿式。

“聖女醒醒！”

“主君！主君你如何了？！”

她輕聲在他耳邊道：“上官宏業，將軍死社稷，天子守國門，今後，我替你守著這山川河澤，百姓百姓，放下吧。”

景明和朵寧兩人焦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上官宏業也不會容得阿喬這個九千歲跨過兩朝，尾大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