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柏道，“再敲。”不在家能去哪兒？除了存候去鬆柏院，讀書去華章堂，謝莫如也冇其他去處。

本日謝莫憂實在是出門冇看皇曆，謝太太神采更淡了，道，“你二叔累了，我也累了，你回吧，跟你姨娘說一聲，早晨不必過來了。”

謝莫憂察顏觀色的工夫再差，也能瞧出謝太太是心境不佳了，當下不敢再多說，施禮後折身歸去了。第二日，謝太太命人將隻百靈給寧姨娘送了去，寧姨娘臉上一陣青白，還是身邊大丫環佳音一托寧姨孃的手臂，寧姨娘方回神，支撐著身子叮嚀丫環打賞了送百靈來的婆子，很久方自胸腔緩緩的籲出一口氣來。

謝莫憂的確坐都坐不住了，她原是正在繡花，聽得母親的親信前去返稟此事，立即花兒也繡不下去，將繡繃隨便往手邊兒一撂，道，“我去祖母那兒，一會兒二叔定要疇昔用晚餐，我非問問他不成。”

自來最恨“庶出”二字的謝莫憂經親孃點撥，突然想通這一節，頓生豁然開暢之感。隻是，謝莫憂還未開暢一日，就聽得一個令其不大開郎的動靜：二爺謝柏送了一隻百靈鳥兒給杜鵑院。

“有一隻就夠了。”謝莫如又瞧了一回百靈，便叫紫藤掛到廊下去了。

又等了一會兒，院門自裡翻開，一個青衣婆子出來，見是謝柏趕緊施禮存候，謝柏問，“莫如在麼？”

“客氣甚麼，喜好就好。”謝柏是覺著昨日母親說話有些過了，古來另有諸子百家呢，學問上的事兒，真冇一是一，二是二的，一篇史料，謝莫如自有觀點，實在算不得錯處，母親那般疾言厲色，謝柏不好說母親不對，便買了隻百靈來哄謝莫如高興。

“對。”這鳥兒是□□好的，謝柏一逗，便叫了一回十三口，十三口是指百靈學的諸如麻雀、母雞嘎蛋、貓叫、砂燕或雨燕、犬吠、喜鵲、紅、油胡蘆、鳶嘯鳴、小車軸聲、水梢鈴響、大葦鶯，虎伯勞末端的叫聲。謝莫如聽的風趣，不覺淺笑，心下已模糊猜到謝柏來意，卻又不敢確認，隻道，“多謝二叔。”

謝柏便起家告彆，謝莫如送至門口。墨竹奉侍著謝柏走遠了方鬆了口氣，說，“離大女人近了，主子話都不敢多說。”

謝柏舉起手裡的鳥籠子，“買隻鳥兒給你玩兒。”

謝柏不知紫藤小院兒是哪兒，不過婆子在前帶路，他便自小廝手裡接過竹編的鳥籠子跟著婆子出來，小廝在外等著。

寧姨娘眉心微蹙，斑斕的五官暈出一抹輕愁，她道，“就一隻百靈，也值當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