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就是會逗我。”謝莫憂撅下嘴巴撒嬌,謝太太一陣笑。
謝莫如不由問,“那供應莊田的銀錢由何而來呢?”
“這湯頭不錯,早晨換成素鍋兒,不要把青菜直接放出來,洗潔淨放碟子上,現吃的時候再放,免得老了。”謝莫如夾一片青瓜嚼了清口,道,“夏時不覺青瓜如何,這會兒一入口便覺爽口清冷,另有一些回甘。明顯都是一樣的東西,分歧季候吃,口味兒竟是分歧。”
內裡一陣炊火花炮之聲,謝鬆笑,“子時到了。”
待小丫環出去稟說,午餐已經得了,問何時開飯。
“也好。”
夜間風寒,諸人都穿上大毛衣裳清算安妥,謝尚書帶著一家長幼捧著福菜供祖,供完祖宗,因乾炸的肉圓,另有焦香,便給謝玉吃了一個,待回鬆柏院時,還聽到謝蘭悄悄問他,“香不?”
殺謝莫如滿門的實不必愁,除非江山顛覆,不然謝莫如真不能把皇家如何?何況謝莫如曾說過,無關對錯,隻論成敗。謝莫如對政治有著復甦且刻毒的認知,起碼現在謝莫如對方家之事表示出一幅旁觀者的麵孔。穆氏、方氏,於謝莫如,就像謝莫如本身說的,她既不姓方,也不姓穆,她姓謝。一個謝字,謝氏家屬與謝莫如就是扯不開剪不竭的存亡休咎啊。謝尚書一歎,“但願我是杞人憂天哪。”
待晚間,張嬤嬤私與謝莫如道,“我看,杜鵑姑姑是個很有見地的人哪。奴婢有了年事,我們院裡的事兒還成,管著幾個毛丫頭老婆子冇題目,可也僅止於此了。我看太太更加倚重女人,二女人身邊兒的戚嬤嬤,那是跟太太做事做老的人了,可惜奴婢冇有戚嬤嬤那樣的本領。女人身邊兒冇有得力的人,如果有難處,我看,女人能夠跟杜鵑姑姑就教。”
張嬤嬤笑,“讓臘梅去吧。”
謝鬆道,“棋局未完,不好說。”
將福菜供過祖宗,夜已漸深,謝莫如便先回杜鵑院歇息了。
謝鬆低頭將棋秤上的棋子撿起分類,一粒粒扔回青瓷棋罐,“兒子論目光遠不及父親,不過,兒子想著,能者勞智者累。兒孫平淡憂愁,兒孫出眾,一樣憂心。為人臣者,本朝功高莫若英國公。為女子者,再權貴,本朝無過大長公主。厥後,家屬如何?按我本心,倒寧肯莫如平平一世。”
謝鬆笑,“父親看獲得天方能憂一憂,兒子昂首隻見屋頂,故此憂不起來。”
謝莫憂笑,“祖父,今晚已供過祖宗,不如明天中午的團聚酒把福菜熱一熱,叫我們都嚐嚐,也是共沐皇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