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菱蓁出去稟報導：“陛下請皇貴妃去懋德殿。”

思卿一聽淡淡道：“你嫂嫂供在坤儀宮裡，你儘管去求便是。來纏本宮做甚麼？”起家便要走。

思卿避開蕭繹的目光，她聽出了“做得成”三個字背後的陰翳，因而歎了口氣，很久問：“如何做？”

唯有寧華宮裡不見菊花，因為寧華宮的仆人皇貴妃葉氏不喜好菊花的香氣。衡王蕭納從太液池邊走來，一起被菊香熏得頭昏腦漲。乍入寧華宮，劈麵撲來的是蓬萊香微泛甘苦的味道，衡王不由對擺佈宮人道：“皇貴妃娘娘宮裡這香好。”

席間世人推杯換盞，好一派君臣相孚的氣象。軍中有擅琵琶的營伎轉軸撥絃，思卿遂起家斂衽道：“妾能舞劍，願為陛下掃興。”

思卿啟丹唇道：“孟將軍請起。不知者不罪，陛下微服犒軍，不肯轟動旁人。”

思卿接過劍，向蕭繹盈盈一笑。琵琶聲乍起，紅衫掠處，翩若驚鴻；劍光閃動，亦幻亦真。座下將士神馳目炫，連孟光時也看住了，唯有蕭繹暗中攥緊了拳頭。

今上名喚蕭繹，沖齡踐祚，為太皇太後撫養，即位已近廿載。

菱蓁笑著請了安，又道：“我們娘娘才忙完仙居長公主的婚事，倦得很，今晨連來寧華殿存候的幾位秀士、美人都冇見。叨教五爺有甚麼事？奴婢能夠代稟。”

思卿待字閨中時，於節慶日入宮存候，深得定安貴太妃愛好，並被貴太妃收為義女。厥後思卿入宮為妃，暗裡裡還是按舊時風俗喚今上“三哥”、喚衡王“老五”，但她做貴太妃義女的事，現在少有人提了。

思卿打斷道：“端王固然對孟光時各式皋牢，但孟光時對三哥忠心耿耿從無二誌。本日這一步，非走不成麼？”

蕭繹道：“疇前的端王府長史，現在的京衛批示使，孟光時。”

燭影躍躍，把席間諸人的麵孔都照的浮動起來，讓人頭暈目炫。孟光時心頭疑雲乍起，但見蕭繹也冇有佩劍，擺佈內衛統領均未隨駕，這位皇貴妃的端倪娟然如畫，身形又非常嬌弱，因而解下佩劍雙手奉給思卿，道：“得見貴妃仙姿，臣三生有幸。”

蕭繹沉吟道：“年下大事一了，我們同去南苑住些日子，如何？”

思卿笑道：“再說……陛下或許要對端王脫手了。”

思卿本來站在紫檀大案前麵繪製一幅工筆花鳥，見衡王出去施禮，放下筆笑道：“你不是一貫不愛受人管束麼？疇前太皇太後在的時候相中的小娘子，你都不中意。如何俄然想起娶王妃了？我先前看威國公的孫女兒極好，一則怕你不樂意，二則當時還冇出太皇太後的服，我就冇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