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梁汾獨立船頭,見岸上疏疏的樹影搖擺著,舉頭是雨中迷濛的通州城樓和永通橋。幾隻寒鴉飛向天涯,模糊約約可見幾痕黑影曳動。
江楓忍不住道:“那不是皇貴妃能決定的。”
呂叔因而出去稟道:“門外來了個娘子,帶著禮,她說她是江萬裡江爺的女公子,來拜見您。”
兩人便往街上走,江楓道:“恕我直言,葉相之事,令皇貴妃非常煩憂。皇貴妃自顧不暇,亦一定能顧得上五爺的事。就算皇貴妃首肯,端王等亦一定買賬。五爺何妨一等?”
梁汾與他們號召過了,方找了個位置坐下。剛坐下,就有釵橫鬢鬆、酥胸半露的粉頭湊上來媚笑:“好個姣美可兒意兒的郎君,來,奴與郎君飲個雙情杯……”她大紅主腰上鑲著織銀眉子,頸間吻痕宛然。梁汾笑了笑,閃身換到中間位子上,讓粉頭撲了個空。又有精瘦的瓷商操著一口流利的官話嘲笑:“顧老弟但是馳名的柳下惠。這麼冇眼力價,一邊去。”
“林女人?”江楓想了想道,“我倒是真不熟諳林姓的女人。”說完又打趣,“如何,五爺看上人家女人了?”打趣完俄然就想起來那日在寧華殿衡王求思卿指婚的事情來,見衡王一臉通紅,情知是被本身說中了。
衡王點點頭,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道:“嫂夫人……識得武振英?那您認不認得……”
關佑生以逐雲十二劍式威震關中,也是武振英、傅臨川的故交,梁汾也以伯呼之。關佑生大喇喇走出去,受了梁汾的禮,劈麵就問:“思卿丫頭還冇找見?”以往關佑生與思卿一老一少,慣好鬥口,傅臨川和梁汾總在一旁作壁上觀。
顧梁汾回禮道:“夫人太客氣了。這一趟甚是順利。”
衡王感喟道:“我業已求過三哥,但是三哥分歧意。我想著三哥夙來肯聽皇貴妃的話,倘若皇貴妃鬆口承諾,她必然能壓服三哥。”
江楓道:“先父有一名故交住在這裡,我過來拜見。”
世人喝酒聽曲兒談市利。梁汾喝著船上的金華酒不錯,便多飲了兩杯,踱步到窗邊,冇聞聲雨聲。啟窗一看,雨公然已經停了。那清輝灑入艙內,腐敗澄徹,不染一塵。
顧梁汾應了,因而在船間搭了木板,先踱到葉少夫人沈浣畫的船上,隔簾道:“嫂夫人安?這一堵估計要兩三日。如果船上短了甚麼,請嫂夫人遣人來叮嚀。”
陌溦道:“這我就不曉得了。你問這個做甚麼?如何不直接問葉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