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繹遊移半晌，摸索道：“每日每夜，案牘勞形。恨不得有三頭六臂。”

太皇太後孝滿後，今上遲遲不立皇貴妃為後，思卿的生父右相葉端明又被撫州貪腐一案所纏累，宮中哄傳皇貴妃或無緣後位。而寧嬪出身左相何適之一族，是先皇後的族妹，又是太子的姨母，邇來風頭大盛。固然容嬪資格深、琳嬪育有皇長女，但她二人出身都不高，皆對寧嬪退避三舍。

“除非甚麼？你說，我都承諾你。”

蕭繹問：“現下氣消了？”

思卿笑問：“新夫人是哪一名？”

李美人聽了笑道：“倘若陛下連皇貴妃姊姊也煩緒了，那更無嬪妾等的立錐之地了。”

蕭繹奪走思卿手裡的書，輕聲細語：“現在恰是多事之秋，我常常顧此失彼，寶釵無日不生塵。隻要兩衛統領不鼓吹，朝臣怎會曉得？你說見人傳話不便――這也冇甚麼不便，派黃門官通傳就是了。”

蕭繹著家常的元青色褙子走進寧華殿，一眾妃嬪紛繁起家施禮，唯獨思卿巋然不動。蕭繹笑命眾妃免禮，又道：“本年南澇北旱，朕受天下扶養，確切應當儉仆。那日皇貴妃的諫言極是。朕已經下旨，處所不得再上貢瓷器珍玩。”想了想又彌補道：“特彆是瓷器。”

思卿聽了幾個字，就拿起書來，口裡“嗯”、“嗯”地對付著。蕭繹無法，隻好挑明問：“你暫理一理擺佈內衛的事件好不好？”

蕭繹一掌控住思卿的手，吻上思卿的臉頰，卻被思卿用另一隻手推開：“要我為你著想，除非……”

思卿白蕭繹一眼，道：“方纔我可冇理睬寧嬪，接寧嬪話的，彷彿是你。”

思卿一揮廣袖坐下，也不看蕭繹，道：“嫌我火氣大，有的是鶯鶯燕燕等著恭敬你。陛下何必留在這寧華殿自討無趣？”

這話固然駁寧嬪的麵子，但倒是給思卿找台階下。但是思卿並不接話，蕭繹不由一僵。

蕭繹道：“是已故名捕江萬裡之女江氏。這門婚事是老嘉國公活著時就定下的。”

思卿起家轉入屏後道：“誰說我氣消了？我幾時氣死了，還你個平靜。”

寧嬪聞聲蕭繹采納本身的話，正惱羞不已，見思卿一味與蕭繹僵著，又不由打疊起精力，雙目放光。

“之前陛下再繁忙，也從未健忘過皇貴妃不是。”世人不昂首，便知這腔調出自寧嬪何氏之口。琳嬪低頭喝茶，容嬪從甜白釉花瓶裡勾出一枝名喚“白鶴臥雪”的菊花玩賞，都不接寧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