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查過了,迷迭香有凝香固香之用,如果本體含香之物,用迷迭香化水浸泡後能使其香味芬芳不散,而迷迭香的本味則會被本體香味袒護。隻是這迷迭香要滲入物件,非月餘不成得。蘇朱紫持步搖不過十餘日,之前皆在你手,不是你浸的又是何人?”
傅流熒後半句話便如一桶冷水,從蘇靈雨頭上兜頭澆下。蘇靈雨呆了一呆,再望向傅流熒,目光中摻雜了很多龐大情感,隻喃喃道了句:“好,好,你說的不錯。”
皇後既出此言,太後緩了口氣,又眯眼冷冷瞥向蘇靈雨:“皇後既然為你討情,便留個讓你開口回嘴的機遇。你方纔說步搖是珍婉儀贈於你的,是如何回事?”
那人並冇有擺脫蘇靈雨的攀附,沉默了半晌,將手撫上蘇靈雨混亂不堪的長髮,悄悄拍動以示安撫:“冇事,彆怕了,我在。我不走,不會分開你的。”
聲音沉著沉著,又一道閃電落下,照亮了跪了一地的侍衛以及蘇靈雨攀附著的人,竟是身著宮裝髮梳高髻的淑妃,君漪凰。
天涯的雷聲稍有停歇,就在蘇靈雨喘了口氣驚魂不決的時候,又是一陣巨響,比剛纔更連貫的雷聲再度從天而降,與此同時一道閃亮直透窗欞,彷彿就降在院中。
“回太後的話,是的。這步搖雕工邃密,清麗且不張揚,妾感覺很合蘇朱紫佩帶,便送到了清濤苑。”柳石蘭恭敬回道。
連接數日的精力折磨,加上一日一夜未沾水米,蘇靈雨畢竟是撐不住了,又不敢回床上去睡,恐怕錯過了青綃返來的動靜,便伸直在門前合目養神。
“你胡說甚麼?繡球上何時有迷迭香了?”
這番長篇大論言畢,殿中僅餘下皇後壓抑的輕咳聲。過了半晌,太後側頭望皇後:“皇後,你如何看?”
但催吐之事,蘇靈雨信賴即便問夏若卿,夏若卿也是不會認的。一則她是偷窺,二則催吐有傷胎體,夏若卿現在那裡還會主動去擔這類乾係。
每一條路都被封死,蘇靈雨唯有把這最後的但願投向傅流熒,隻望她記取之前的交好,為她說一句公道話。
伴跟著電閃的,不止是陣陣巨雷,另有暴風。鬼哭普通的風聲將視窗的大蓬青竹吹得擺佈亂擺,曾經熟諳的竹影現在彷彿化成了浩繁張牙舞爪的妖妖怪怪,在窗外吼怒舞動,籌辦擇人而噬。
隻是她竭儘儘力的大喊實際上卻聲如蚊訥,底子無人迴應。而像是為了呼應她的驚駭,又一道閃亮襲來,緊接著就是‘霹雷隆’連接不竭的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