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在挽容肩頭的雙目微張,混亂的視野落在滿掌猩紅以及方纔無認識緊握在手心皮肉中的耳璫上,夏若卿俄然滿身一顫,似是自言自語道:“不……我另有阿馥,另有阿馥……我……還不能死……冇錯,要死……我也要讓阿馥歸去北燕……她本就不該進到這裡,這裡的事……與她何乾?!”
“娘娘,娘娘!彆笑了……娘娘,奴婢曉得您內心難受,您哭出來吧!挽容甚麼都冇有了,娘娘您……您彆再出事了……”即使平素不親,論血緣二人還是同出於夏家,挽容見夏若卿崩潰至此,不由又是憐憫又是難受,抱著夏若卿大哭起來。
夏父雖為文官,生性卻頗堅固,被押送入風雷監內後,諸般鞭撻也緊咬牙關不肯招認屬於夏氏派係的名冊。夏父深謀遠慮,深知一日不透露,身後便多一條前程,開口之日,便是夏氏曙光斷絕之時。且女兒身在後宮,位份尚在,夏父一旦供出相乾人等,他們必將怒極抨擊,隻怕屆時連宮中的夏若卿也保不住。各種考量之下,夏父縱數次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也半字不言。南詔帝數次厲責,風雷監也是無計可施,便把主張打到了夏氏親眷身上,破天荒的將女眷小童也拘拿入監。監監獄頭曉得夏父不懼酷刑,是以不再對夏父施刑,而是將諸般殘暴科罰輪番發揮在母子三人身上,再將夏父鎖在一側逼其旁觀。
“阿馥,阿馥。”夏若卿喚聲纏綿,臉頰摩擦著那枚紫玉耳璫,字句無窮和順,彷彿戀人輕語,“阿馥,我想你了……我已經想好如何殺了阿誰狗天子了,你會幫我的對不對?阿馥……阿馥。”
“聽聞二少爺……本就年幼身弱……不堪重刑,當場就冇了。夫……夫人見老爺他殺,生無可戀,又恐受辱,當日夜裡攜著三蜜斯……一同自縊而亡……”
倉促推開挽容,夏若卿踉蹌移步,一步步挪回本身所居的樓中,背影如此孤單,再無昔日淩厲氣勢。
“你……再說……一次……”夏若卿一步緊挨一步,走到挽容身邊,五指捏住挽容肩胛,指尖幾欲墮入挽容肉中。
“以儆效尤,好個以儆效尤。”夏若卿雙目微閉,輕聲道,“你若想出宮,我可送你出去。”
昔日賀蘭馥老是冷靜守在夏若卿身側,言語雖少,夏若卿每一回顧卻總能見著她和順而密意的目光。夏若卿早已風俗了那份炙烈的情,風俗到覺得能玩弄於手掌當中。
月前夏父目睹季子被折磨得幾近斷氣,終究點頭情願招認。獄頭大喜,目睹交差有望,忙備好紙筆,卻不防在解開桎梏刹時,夏父竟然趁機撞牆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