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賀蘭馥似是不信麵前所見,顫步向前,悄悄撫上夏若卿繪了畫的那半幅臉,觸手細緻溫軟,毫無畫粉的糙感,手指用力搓動,藤蔓還是,跟動手指行動牽涉出一絲奇特。
“賀蘭,我曉得。”夏若卿拉下賀蘭馥的手,神態平和仍舊,“我曉得你不喜好,那夜我想過了,夏家存亡都握在陛動手中,我隻要這麼做才氣重新獲得陛下歡心。即便隻要半分機遇,我也不能放棄。”
“賀蘭姐姐,時至本日今時,你我還能自欺欺人下去麼?”
說到底,賀蘭馥愛的不過是她心中阿誰和順多情的夏若卿。
賀蘭馥的性子夏若卿最是清楚不過。賀蘭斐對北燕當朝崇尚婆娑而壞國之底子是打心眼裡仇恨,賀蘭馥在父親言傳身教之下對婆娑教中一應事件自是深惡痛絕,加上賀蘭馥生性樸重,以為蠱術是傍門左道,無恥卑鄙,更是連提都不肯提及,遑論切身去用。
“啊?娘娘不籌算奉告蘭婕妤?”
“陛下此次措置夏家如此不留餘地,即使我們甚麼都不做,也不會有甚麼好了局。當初陛下奪嫡時手腕多麼狠辣,十一個皇子死瘋殆儘,隻餘下一個胸無弘願脆弱柔嫩的同胞平王。也幸虧圓鏡大師見勢倒黴,立即抽身而退遁進佛門隱入深山,才保下一條性命。不過這人間最難改的不是江山,而是人之賦性。固然過了這麼多年,圓鏡大師身在佛門,心卻向來都在塵凡,汲汲營營策劃不竭。此次是他最好的機遇,南詔帝現在尚存膝下的皇子唯有二皇子,恰好天生腦疾,平王不堪大用,上一輩的宗室皇族業已年老。國君驟崩,圓鏡大師屆時天然是最好的人選。新皇即位大赦天下本就是曆代常例,何況圓鏡大師昔日與父親來往甚密,他即便不便當即開赦父親之罪,極刑卻定然可免,等他根底安定以後,何愁夏家不能重整旗鼓再複昨日榮光?”
公然賀蘭馥說甚麼都不讓夏若卿搬回淩寰宮,令人辟了個側院出來讓她居住,期間數次欲探視,夏若卿都令人將她堵在門外,說寒疹發在了臉上,實在丟臉得很,不肯見人,直急得賀蘭馥吃睡不香,日日在院外踱步盤桓。
夏若卿緩緩放動手,唇角掀起一絲笑,卻不知是苦笑還是自嘲:“無妨,賀蘭動手時是收了勁的,也不過是大要上看側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