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絃眼風一掃,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衝動的神采。
隻見他漲紅了臉,拍著身上的灰站直了,有些尷尬地低聲說:“蕊姬女人紅顏薄命,小生實在痛心,若非家中貧寒,當日就該將蕊姬女人……”
“公子不必客氣,奴家名叫碧蕭。”
扯謊不打草稿,妙在天然。
餘光中看到那位梁公子被很不客氣地請出了樓,滿臉頹廢的模樣,不曉得是沮喪明天的遭受,還是沮喪心上人的滅亡。
三人持續不動聲色地守株待兔,很快那人半個身子探進窗來,正吃力地儘力抬腿,固然已經充足謹慎翼翼,卻還是顯得笨拙。
七絃的目光悄悄地落到不遠處,彷彿看到了甚麼,眸光一凝,蹙了蹙眉心,不易發覺地收回重視力,看向阿誰正要抱起琵琶的女子,製止道:“不忙。”
剛纔嘀咕蕊姬不是的女人有點驚駭地咬了咬嘴唇,內心暗念最好蕊姬已經去投胎了,可千萬彆來找她費事。
鴇母和女人們又氣又驚,掌了七八盞燈聚在一起纔敢來推蕊姬的房門,一進門先被一身白衣戴著麵具的七絃公子給嚇了一跳,接著又被從穿過窗戶拎著人出去的葉雷霆晃花了眼,一時候好不熱烈。
“女人熟諳他?”七絃走到最早出聲的女子麵前。
他低聲道:“青桐,琴。”
先頭幾句固然刺耳,那墨客也隻是低頭受著,不言不語,看他一身漿洗了好幾遍都快洗得發白的布衫,看來家道貧寒倒是真的。
“啊!啊啊――”窗沿上的人嚇了一跳,慌亂間手一鬆,竟然一個倒栽蔥摔出去了,火光下一閃而逝的模糊一張端方儒雅的臉,隻是因為驚嚇扭曲了麵孔,赤色全無。
“甚麼金榜落款,不過是蕊姬姐姐安撫他罷了,這回不是落第了麼,灰溜溜地返來……”
“葉、葉公子?這究竟是如何回事?”鴇母壓著心頭的驚怒,總不好對客人惡語相向。
長街上,想到剛纔的落魄墨客,葉雷霆搖點頭,問身邊的男人,“這就是你要捉的鬼?”
“就是,家裡窮得一貧如洗的,還肖想要給蕊姬姐姐贖身,幾次三番地來找人,也不想想身上幾兩銀子。”
“小、小生……阿誰……我……”那墨客神采灰敗,滿臉難堪之色,方纔被葉雷霆拎著出去,另有滿滿一屋子的人看著,實在丟臉。
碧蕭的笑容一僵,很快粉飾疇昔,正要說些甚麼,葉雷霆卻介麵道:“蕊娘詩書棋譜是一絕,琴與畫倒是不通的,碧蕭女人真是個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