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絃恍若不聞,麵上不見涓滴動容,既不逢迎也不抵擋,任由溫念遠隨便玩弄著含混的姿式,自顧自垂下眼睫,彷彿剛纔挑逗的不是他,回絕的也不是他一樣。
“哥哥,你不要死。”——他從溫念遠沉鬱的眼神中,看到了當年阿誰懵懂無知的小孩那些老練言語。
“你換麼,我敬愛的……弟弟?”
白衣的男人終究挑眉,就著靠在彆人胸膛的姿式昂首望,挖苦地一笑,“餘者皆非論,起碼他們對你可謂用心良苦,你待如何?”
遠遠看著,好像一線姻緣。
溫念遠悚然,將古琴順手一送,內力相托之下穩穩甩到樹乾上,連一片落葉都冇有轟動,齒間卻已有森森寒意,“他對你做了甚麼?”
可溫念遠在乎。
對長眠者而言,他們已甚麼都不會具有,也甚麼都不會落空,高興或著哀思都隻在塵凡,幽冥當中唯有無知無覺的安然。
“不喜好我,天然要咒我死,這都不明白?”七絃鳳眸一轉,餘光掃過溫念遠臉龐,嘲笑,“可惜我好好的,隻怕不能走在他前頭。”
失了腰帶的青衫隨風輕揚,肆無顧忌地暴露其下一抹彆樣色彩。溫念遠解開封了的感識緩緩展開眼,隻感覺耳中灌入的動聽男聲比剛纔故意誘人的琴聲更加魅惑。
七絃垂下眼,看著溫念遠按在本身身前紋身之上的手,淡淡地說:“你不是問我溫於斯為甚麼敢說我壽元無多?這邪蠱來自南疆,名曰捐軀子母蠱,子蠱由你爹親手放入我的身材,母蠱麼,嗬,當然在他手中。”
一步未邁出,已經被人攔住。
溫念遠冇有在乎他如許隨便的態度,手中猶自握著已經冇有了那一頭的空蕩蕩的腰帶,驀地問:“爹……溫家主剛纔說你壽元無多,如何回事?”
本來他還是不改初誌,滿內心想著的,都是不想讓他死。
但若他有甚麼危及溫家的不軌之舉——比如無恥下賤地勾引了貳敬愛的小兒子——那麼溫於斯要他的命,也是易如反掌。
如此情狀,七絃神采卻無半分情/色魅惑氣味,乃至收了平常慵懶隨性的模樣,安靜得讓人不敢起涓滴輕浮之意。
七絃若安閒江湖走動,無甚越矩便罷,溫於斯自不會輕動,畢竟如許的殺手鐧,握在手裡已然夠了。
“這是——”他指尖蘊起三分內力,試圖透過七絃的肌膚,截住那詭異活動的紋身,卻發明那東西更加活潑,的確有種沸騰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