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人相互看看，千歲的態度輕描淡寫，看來是能夠放下心來。可過了一會兒，千歲爺微胖的臉上浮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顧承還是欠身施禮，耳聽對方問道，“咱家剛纔那一曲彈得如何？”

頓了頓，俄然笑了一聲，“前些日子，京裡頭鬨得阿誰仙姑，是叫你給說走的？”

雕梁畫棟，整齊樓閣一點點展現在顧承眼中，這回是真的長驅而入，中轉常全義的內書房。纔到廊下，先聞聲一陣穿雲裂石般的琴音。帶路的內臣表示他在門前等待一刻。屋內一曲彈奏結束，才帶他進了書房。

顧承趕緊起家扶住他，和煦笑道，“大人不必如此，經年舊事，顧某早已放心，大人更加不必念念不忘。何況顧某現在不在宦海上行走，曾經那點影響也就無從談及了。”

低下身子的一刻，斥責聲已在頭頂響起，“哪兒來的渾人，見了千歲爺還不叩首，冇有端方！”

金殿招考，說不嚴峻自是不成能。恰是筆走龍蛇之時，中間服侍筆墨的小內侍卻比他還嚴峻，一不留意袖子浸入硯台，帶出幾滴墨汁，濺在已寫就一多數文章的玉版宣上頭。

“千歲的意義是，您對這個姓顧的，另有些許好感？”

他思忖著說辭，緩緩直起家子，見常全義一身玄色道袍，寬衣大袖。光瞧模樣，真是很有些名流風騷。

常全義哼了一聲，“好感是甚麼？不過是不討人厭罷了！”

到了所謂試藥的時候，不過將丸藥一分兩半，顧承和一個小僉書各服半丸。等了一刻鐘，又叫了個醫官上前為二人評脈。這麼著折騰一番，卻也冇說任何乾於後續的話。

顧承擺手，神采謙恭，“戔戔小事，讓言大人見笑了。”

顧承不曉得本身得瞭如此高的評價，歸去等待好久也不見有動靜。直到他已經快把這件事丟在腦後，司禮監的人纔再度呈現在他麵前。這一次，倒是常全義本人請他過府一敘。

或許這就是命罷，他的時運一貫不算高，可他本身也並不是以而感到自怨自艾，那就充足了。人生短短幾十年，如果總揪著過往的遺憾不放，那可就真冇體例邁步重新越。

司禮監掌印的宅邸有多大，一眼望不到頭。不消細考慮，也能設想得出在規製上早已逾矩。

“咳，說了半天還是不脫讀書人的根柢。”常全義吹著茶湯，漫不經心道，“做了買賣，還是不忘聖賢教誨，也有點意義。人不能忘本嘛，這話在甚麼時候都管用，不改初誌，咱家就喜好如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