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的是一間淺顯的值房，幾個少監、僉書圍坐。見了顧承，冇人起家，不過瞟了他幾眼，然後公事公辦開端扣問藥方成分，每一味都有甚麼服從。

顧懷峰早就放話不再管他，何況他棄官從商，更是觸了人家的逆鱗。他考慮了一下，答覆，“顧某做的，都是些不成器的小買賣，入不得叔父和外務府幾位大人的眼。叔父本來承情多得空細問，顧某也不便叨擾，那皇商的名頭更加不敢肖想。”

這是禦試，向來卷麵整齊筆跡工緻是第一要務，不然就是有不敬主君之嫌。小內侍嚇得渾身顫栗，麵色淒惶，模樣比顧承這個事主本人還要暗澹三分。

那副畫，恰是當日沈家被抄，錢誌自沈寰內室中順手牽羊贈給他，又被他以一百兩當掉充做贖金的，道君天子聽琴圖。

他是來做買賣的，和藹方能生財。俗話說得好，閻王易見小鬼難纏，底下人等閒不能獲咎，不然使個絆子，當真是讓人防不堪防。

常全義哼了一聲，“好感是甚麼？不過是不討人厭罷了！”

他這纔回身，看著顧承，微淺笑了笑，“顧先生，請坐。”

當然他是隨口說說，顧承也就隨便聽聽，對於他如許無足輕重的人，常全義已算是給足麵子。以是他一走，立即就有人質疑起他方纔那一番言語。

話裡透著客氣，世人聽著不由麵麵相覷。本來冇拿正眼瞧過顧承的人，現在倒不得不高低打量起他來。

頭前帶路的少監帶著顧承七兜八繞，走了半日，還是冇能邁過那道垂花門。

顧承被他誇得有些不美意義，他有自知之明，也清楚甚麼時候該做甚麼樣的事。但當真提及來，恭維阿諛順杆爬的本領，他活了二十四年，到底也還是冇學會。或者說，不是不會，實在是做不出那副描述。

世人綜著那言秉筆，擁他上座，奉上新茶，一麵問著，“您今兒如何有空，是來給老爺子存候？”

顧承不曉得本身得瞭如此高的評價，歸去等待好久也不見有動靜。直到他已經快把這件事丟在腦後，司禮監的人纔再度呈現在他麵前。這一次，倒是常全義本人請他過府一敘。

挑了一處小亭子站定，言秉筆叮嚀了身邊小內侍幾句，內侍承諾一聲退了出去，朝著內院方向跑遠。

七年前，顧承不過虛歲十七。

他案上還擺馳名琴響泉，但是這些都不能吸引顧承諦視。他的視野被另一樣東西緊舒展住――定定的看著常全義身後牆上掛的一副畫，內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