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小嘴張的老邁，“潼關？那很多遠呐……少說，少說，”掐動手指頭算了一陣，驚呼道，“也得有兩千裡路罷？”

掰了一半胡餅扔給她，沈寰答覆，“去潼關。”

公然越到近前，官軍便愣住不再上前。這一隊人馬打著旗號，沈寰一見上麵的耿字，便知是甘州總督耿天酬的兵馬。左不過百十來人，瞧陣仗倒也稱得上彪悍。

語氣冷酷，調子中有著削金斷玉的質感。下一瞬，房門已被推開，映入眼的是一個披玄色氅衣，身形頎長的男人。

天涯掛著一鉤疏月，乾枯的柳條隨風亂擺，搖擺出萬千黑影。

她回身，馬鞭倒轉，悄悄挑起白音尖尖下頜，“以是，我們要去的處所，是朝廷背叛的老巢，我是要帶你去做賊人了。如何樣，怕不怕？”

白音嘻嘻笑著，一臉對勁，“那當然了，所謂宜室宜家說的就是我如許人。論賢能淑德，我但是深諳其中滋味的一把妙手。”

那就痛快的哭一哭罷。頂風落淚，對月長吟，都是為著人生中的至痛至傷。她已永失所愛，正應當轟轟烈烈的憑弔一回。

說完倆人都笑了出來，伏在馬背上平著氣味。俄然間，身後響起一片亂鬨哄的聲音，有哭喊叫喚，有馬蹄急驟，像是一陣暴風吼怒，又像是暴雨忽至，狼籍且讓人悚然。

她不由暗恨，如何這妮子的察看力這麼好，“一夜無夢，睡得不能再好，想必是睡多了的原因。”

沈寰一笑，拱手道，“好說，軍爺太客氣了，實在如何稱呼都無所謂。我這個小廝常日裡被我寵壞了，說話不講究，還請包涵。”

想到悲傷處，更是同仇敵愾，“大爺，我們就這麼看著麼？您去管管罷，殺他幾個狗官兵，再把哀鴻引到潼關城下，讓守城的開門放行。”

沈寰不戀戰，大有見好就收的架式。一勒韁繩掉轉馬頭，仍舊向城下白音站立的處所奔去。

清算伏貼用過飯，兩人小憩了一刻，醒過來未幾時，堆棧的樓梯間驀地響起一陣腳步聲。

當時官兵追逐流民不過間隔城門二三十裡，為防城渾家反擊，他們不敢過分靠近。城渾家為防官軍趁亂混入城中，也不敢冒然翻開門。因而如許謹慎對峙著，苦的就是一眾避禍流浪的百姓。

“如何冇有，花木蘭如果不主動去官，想必也能封侯拜將。彆說人臣了，女人連天子都做得。武則天是前無前人，卻也一定必然後無來者。”

那麼徹夜以後，她又能做回昂然獨立的沈寰，孑然一身，無掛無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