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頓住步子，緩緩回過身來，世人見他秀逸雙眉微蹙，薄唇微啟，“哪個兔崽子在說老子？”腔調清冷，極其清脆，悄悄巧巧一句話，將方纔說話之人罵了歸去，還順帶狠狠貶損一通。

正說著，上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祝媽媽輕手重腳地走出來。揉了揉乾澀的雙眼，輕聲問，“呦，三爺這麼早就要疇昔了？也不知那府裡，老爺下職了冇？”

祝媽媽一伸手，點著含香的額頭，半數落的笑起來，“小丫頭懂甚麼，我這是經年舊疾，提及來隻怕比欽天監還靈驗呢！話放在這兒，晚晌準要颳風下雨，我們擎等著瞧。”

他忙回眸去看，身後之人正雙手捂嘴，一道鮮血自指間流淌而下。過了一會兒，那人才止了痛呼，手中捏著沾血的牙齒，恰是門牙擺佈兩側，彆離被打落掉的兩顆。

顧承笑著說好，拿著東西出門去了。祝媽媽望了他的背影，長長一歎，“看著頂機警的一小我，就是不會湊趣，白瞎了一身的功名才學。”

顧承撿起荷包，模糊有些明白過來，忙起手竭誠言謝，“多謝公子奉告鄙人，鄙人……”

吳掌櫃不過客氣一句，又是對著如許的笑容，不管如何不忍回絕。兩邊銀貨兩訖，顧承又問，“另有事費事掌櫃，家中老媽媽得了風濕，不知櫃上的膏藥可否消滅病痛，我想先求兩幅嚐嚐。”

尚未訴儘的言語，隻得卡在喉嚨處，戛但是止，顧承雙唇悄悄顫抖，微有些難堪的，緊緊抿在了一處。

含香眨眨眼，一臉不解，“三爺不是為給老爺守製丁憂，才解了官職的？媽媽如何說白瞎了功名？”

顧承衝著他拱手，“吳掌櫃買賣昌隆。”回顧望了一眼門外，“您這買賣愈發紅火了，可喜可賀。”

祝媽媽嫌她用詞直白，“本來就該是他的，不過是提示那府上老爺一句，再不濟也是兩榜進士，哪有竟日賦閒在家的事理。還是太太明智，曉得要走顧府的門路。”

顧承一怔，低頭去看，確見自家荷包掉在了地上。還冇等他哈腰拾起，身後那被打落牙齒的人向後退了兩步，一回身疾步跑遠開去。

含香一下子明白過來，“本來三爺是要去顧府上求官？”

他語氣暖和，像是含著笑。含香“哦”了一聲，不美意義的垂下頭，期呐呐艾道，“不是我要吃的，是祝媽媽說給太太熬糯米粥，要放幾顆棗子調味用，以是才……”

顧承自袖中取出汗巾，遞給那人，“先把血止住。”再抬眼看那位公子，眉頭不覺也擰成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