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他住的處所兩次。每次他都親身下廚做飯給我吃。羅的菜做得很超卓,單位分給他很大的屋子住。我們在空蕩蕩的客堂裡用飯,然後我看一下午的DVD,偶然看著看著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羅還在客堂用手提電腦寫E-mail給客戶。而天氣已經轉黑,他穿戴棉布的睡褲,光著腳事情。
偶然我們在電話裡談天。偶然羅寫手寫的信給我。他在出差的路途中寫或長或短的信給我。
羅是我在網上熟諳的第一個男人。那年八月,我買了電腦,開端寫最後的一些散淡筆墨。第一篇比較成形的文章是女孩的一段餬口,寫的大略是一些寥落表情。早晨上完夜校去喝豆漿,聽買來的愛爾蘭音樂CD,以及單獨去登山。愛爾蘭的鋼琴音樂,伴隨風琴,豎琴和吉他,很美,像清冷的水滴,一點一點墜落在內心。常常漫不經心腸聽著它。
他的本性裡有脆弱而溫情的成分,辨彆於普通做貿易的男人。和他的來往,我保持著間隔。因為本身的脾氣,並不喜好任何深切熱烈的乾係。這份豪情疏鬆低調,又有點漫不經心。
他擺了擺手。他說,隻要在事情,他就不會被內心的孤傲感摧毀。他說,他抗爭了好久,已經累了。不像我。我還年青,有大把的時候。空蕩蕩的房間,一小我的餬口。孤傲像氛圍無從迴避。羅的眼神一貫愁悶。而我,我隻是驚駭餬口的麻痹把我淹冇。隻能一次次奮力地躍出海麵,尋求呼吸。寧肯被捕獲。不肯意被堵塞。
見麵的那一天。羅的身上兼具知識和貿易的氣味,穿著講究,喜好男用的Dune香水,發言時異化英文。做外貿多年,是有些歐化的中年男人。聊了很多。羅對我談起他大學時暗戀的一個女孩,俄然眼中淚光明滅。然後他走進衛生間裡,用冷水洗臉。好久纔出來。我溫馨地看著他,我們之間放著兩杯透明的白開水。
羅說,那你能夠拿了CD就走。我隻想送這些CD給你。
固然在同一個都會裡,但我們仍然很少見麵。他的事情非常繁忙。而我向來懶惰,從不寫E-mail給他,更不消說給他回擊寫的信。他常常要上彀和客戶聯絡,深夜下網時打電話給我,我老是睡意矇矓,冇有耐煩聽他說話。
然後有一個深夜,他俄然打電話給我,冇有說任何說話,在那邊哭了約非常鐘,是男人崩潰的抽泣聲音。我沉默地拿著聽筒,一言不發。然後等他安靜下來的時候,叫他洗臉睡覺。感遭到男民氣裡深處埋冇的脆弱和無助並冇有讓我吃驚。但是我不曉得該如何安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