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為何冇有脫手?計娘說,隻要割破手皮,打發了敏郡王就好。”繡嬤嬤餘光裡掃見牡丹,心又硬了,不解她兢兢業業共同駱氏教養下的夏芳菲,怎就在關頭時候,孤負了她們的一片苦心?
“下,現在,我們對七娘阿誰樣,得計孃兒兩再不狐疑我們甚麼,嬤嬤叫柔嘉在給得計敷麵敷身子的藥裡添上幾味藥。”駱氏麵上冷若寒霜,常常想起那一日的事,便不痛快,如果過後還想不明白是遊氏、駱得計母女合起夥來算計她們,她就不是駱家的人!
繡嬤嬤急著要去奉告駱氏這“好動靜”,一動,袖子就被人扯住,扭頭看著那雞爪一樣的小手,動了憐憫之心。
“嬤嬤,我的衣裳……”
長安城的夏季悶熱不已,冇安排冰盆的屋子裡,更是憋悶得人煩躁不安。
“夫人,當真要給計娘下藥?”繡嬤嬤遮住嘴,湊到駱氏耳邊問。
“……嬤嬤,你怎不死?”夏芳菲大著膽量問,肥胖以後,一雙眼睛更加大得駭人,水汪汪的嵌在巴掌大的麵上,將劈麪人的一舉一動全倒映出來,“君辱臣死,嬤嬤說過芳菲榮光,就是嬤嬤榮光,那芳菲受辱,怎地嬤嬤冇死?”
“轉頭老奴給七娘送來。”繡嬤嬤終究暴露了笑容,亡羊補牢,猶未為晚,隻要夏芳菲肯誌願削髮,那她跟駱氏的教養,就還不算失利到底。
“……她怨就怨吧,平衍州我們孃兒兩是回不去了,那邊纔是能吃人的龍潭虎穴,能在駱家賴多久,就是多久。我對她越冷,大哥刻薄,內心才越慚愧,畢竟,現在我但是經心極力地幫著得計呢。”駱氏嘴角噙著一抹嘲笑,都怪她昔日將夏芳菲看得太緊,隻叫她曉得民氣險惡,卻未曾叫她真正地曆練過,夏芳菲死了就罷了,她陪著她一起死,她冇死,她就得叫她曉得要想好端端地活著,不本身用力可不成。
陽光透過敞開的軒窗暉映到夏芳菲臉上,耀得她的雙眸像一對環球無雙的琉璃珠子,她眸子裡的倒影,清楚得嚇住了麵前的真人。
“是,七娘承諾了。老奴甚麼都冇說,她就承諾了。”繡嬤嬤想起那句“你怎不死”還是心驚不已,但這話,跟駱氏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