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菲心一涼,不覺抓住身下被褥,“我並未曾被……”算是輕浮嗎?
提一次駱得計,柔敷就咬牙切齒一次。
“誰亂來七娘了?七娘一向病到現在,幸虧好了,不然……”柔敷欲言又止,終究從夏芳菲極有層次的話裡,聽出她是真的醒了。
夏芳菲先向後退,待撐在身後的手指碰觸到粼粼江水,隻得停下,衡量再三,滿腦筋想的都是她入水後,不淹死也會因傷寒短命;割去手背皮肉後,定會流血身亡……總之,她一點都不想死,心慌意亂下忙閉上眼睛,任憑甘從汝行動,發覺到甘從汝的呼吸撲到麵上,渾身僵住,半天不見麵上的手指再近一步,這才展開眼睛。
康平公主頓時明白甘從汝看破她的心機並且想從中作梗,不覺肝火中燒道:“甘從汝,你莫得寸進尺,細心糟蹋儘了福分,不得善終。”
這纔是天家人的行事!那裡是那些臨走,還要將樹上裹著的綢緞取走、所謂的大戶人家所能對比的。駱得計微微有些衝動,過不了多久,她也會成為天家人中的一個。
“凡為女子,先學立品,立品之法,惟務清貞,清則身潔,貞則身榮。行莫轉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大聲……”夏芳菲聲若蚊訥地背女戒,希冀著背完了,甘從汝會放過她,忽地皓齒咬住舌尖,低垂的雙目圓睜地望向甘從汝擱在她手背上的手,那隻手纖白如玉卻帶著男兒獨占力度,此時擱在夏芳菲手上,就如一塊烙鐵,灼傷了她的手;那手指上的扳指翠綠中帶著一絲絲仿若苔蘚的斑點,斑點漸漸擴大,彷彿遮住了透過垂柳灑在夏芳菲背上的明麗陽光。
“不肯割?”甘從汝的笑容彷彿在說公然不出所料,笑著,就拿動手向夏芳菲麵上探去。
她到底該不該死?夏芳菲撫摩過本身的手背,手背上彷彿還留有烙印,強撐著站起來,又跌坐在床上。
夏芳菲因駱得計的話頭暈目炫,心道,本來她死,旁人纔對勁,繼而,又想本身本來是下定決計凡是被碰一個手指頭都要死的,可為甚麼冇死?如同被炮烙普通,渾身高低無處不疼,好似已經被炮烙得千瘡百孔,心內不肯諒解本身方纔的脆弱。
夏芳菲頭暈目炫,下認識地跟駱澄避嫌,避開駱澄的手,一腳踩在小舟上,忽見船上的駱得計、駱對勁雙雙向她走來,腳下的小舟冷不丁地撅起尾巴來,腳下的舟墮入水中,一腳踩空,當即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