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從汝對紅杏出牆、綠雲罩頂等字眼最是忌諱不過,一言不發地緊緊抿著嘴,恨不得拉著秦少卿一同拜彆,由著梁內監算計她去。
甘從汝喝道:“大庭廣眾,你呼喝甚麼?”將劍鞘係回腰上,再次翻身上馬,不由地將駱對勁高低打量一番,瞧見駱對勁文質彬彬,更加不屑,心道旁的讀書人都在為太後肅除巫蠱的豪舉歌功頌德,這廝不回家與他父親一同做些頌聖文章,乃至不體貼小妹,又留在這邊做甚麼?
蕭玉娘不肯進宮與今上同床異夢,今上非常無所謂;廖四娘進不得宮,卻叫今上不時耿耿於懷,經常唸叨。在他看來,此事極其分歧道理,畢竟,蕭玉娘可謂女子的典範,廖四娘卻將女子德行廢弛得一乾二淨,在大街上就用小伎倆利誘男人,且那男人,又貌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也算不得天鵝肉。
雀舌更是立時離著夏芳菲坐遠了一些。
駱對勁心一墜,不由地想莫非為了對他許下的信譽,廖四娘受了傷?想來該當是受傷了,駱對勁從縣主府出來時,不就是一臉淤青嗎?“四娘,委曲你了,大恩大德,駱某無覺得報,隻得銘記在心。”
廖四娘道:“怕是得計還在前廳裡呢,有勞公子繞繞路,叫我們將她一併帶回家。”
肩輿裡,雀舌、柔敷抖成一團,卻瞥見夏芳菲安閒不迫地端坐在肩輿裡,從始至終,未曾驚叫過一次,就連頭撞在肩輿上時,也冇吭一聲。
雀舌不解她們二人怎對秦少卿換了稱呼,見一群人護送她們回家,當即鎮靜起來。
夏芳菲因年紀、打扮所限,隻得跟在廖四娘身後,瞧著廖四娘盈盈地走入前廳,不驕不矜地傲視前廳中淒慘痛慘的眾女。
抬著肩輿的四位轎伕,乍然瞥見坊牆倒了,趕緊兩個向前跑,兩個向右躲,四人力量用不到一處,肩輿閒逛起來,隻聽裡頭女子的驚叫聲不竭。
“快向右!”甘從汝發號施令。
“公子,隻剩下這配房冇貼封條了。”侍衛接到部屬的話,上前兩步說給秦少卿聽。
“老爺他……”柔敷嚇得咬到了舌頭,戰戰兢兢地說不出話來。
侍衛道:“兩位娘子四名丫環出來有小半個時候了。”
夏芳菲悄悄一笑,發自肺腑地佩服廖四娘思慮全麵。
隔著二十幾步,夏芳菲、廖四娘一眼瞥見庭中撐著一柄水綠紙傘、筆挺站立的秦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