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平衍傳來急報!”梁內監弓著身子,將一疊文書恭敬地呈給蕭太後。
彷彿,忘了甚麼事情,比如說,槍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
廖四娘也是如此。
“隻夏七娘、廖四娘出來吧。”秦少卿體恤雀舌、柔敷等婢女膽量小,又怕衝撞了聖駕,便隻叫夏七娘、廖四娘出來。
今兒個,又要倒甚麼黴?夏芳菲兩隻手嚴峻地攥緊衣裙,彷彿已經嗅到了黴運的氣味。
好戀慕,真的好戀慕——夏芳菲由衷地默唸了一回,待廖四娘拉著她走,才立時跟著秦少卿、梁內監向院內去。
“嗯。”夏芳菲掐指一算,本朝依著法規被判斬首的人傳聞隻要不敷十人——天然,死於私刑的人便不計算在內,如此,她跟廖四娘不過是從犯,頂多捱上幾板子。何況,廖四娘話裡的“獨立重生”四個大字,叫她心生出無窮神馳,此時,腹內空空,她想若能獨立重生,擺脫她人擺佈,她情願跟廖四娘一樣,從王謝貴女宴席上的高朋,變成與人諷刺的跳梁小醜。
腳下是厚重又柔嫩的硃紅氈毯,目光所及處,放著兩個無人用的極新錦布蒲團,猜想就是給她們二人籌辦的了。
“給太後、聖上存候,太後萬福,聖上萬福。”夏芳菲、廖四娘盈盈地福了福身。
天子不耐煩地從梁內監手上接過文書,唸叨:“平衍州夏刺史狀告敏郡王、康平公主、韶榮駙馬、梁內監謀大逆之罪。”
“芳菲,我奉告你,見了太後、今上莫鎮靜。這些事,等事情停歇以後,都是可貴寶貴的談資。對你我這等一不能拋頭露麵經商、二不能光亮正大購置地步屋舍、三不能順順鐺鐺嫁人的女子,就是獨立重生的依仗。”廖四娘安閒不迫地拿著帕子擦臉,由著芫香、芹香二女替她清算衣裙。
“夏七娘……就是朕敬慕多時,那位平衍賢名在外的才子?”珠簾後的男人問,雖冇明說,但語氣裡透暴露“見麵不如聞名”的怏然。
廖四娘一怔,因不知蕭玉娘等人今次是要打壓巫蠱,當下迷惑本日鞠問的是慕青縣主的事,韶榮駙馬跳出來做甚麼。至於康平公主府的高人,此事她也曉得,更明白那是康平公主籌算獻給蕭太後的人。
“猖獗,太後、聖上駕前,韶駙馬敢出聲吼怒!”秦少卿拱了拱手,“兩位殿下,太後等著鞠問證人呢。還請兩位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