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四姐姐台端光臨,怎能不出門親迎?”夏芳菲等廖四娘過來,當即拉著她向屋內去。雖不曉得廖四娘到底有何目標,但伸手不打笑容人,廖四娘肯跟她靠近,她還巴不得呢。
“四姐請。”夏芳菲拉著廖四娘在東間窗下胡床上坐下,不由又高低打量她,眼睛望著她裙襬上繡著的大片鮮紅芍藥,迷惑道:“四姐今兒個還要去赴宴不成?”
“四姐姐美意提點,可我冇有本錢。”夏芳菲揣摩著可否向柳姨娘討要些銀錢,又想遊氏鄙吝、駱澄不問家事,柳姨娘想來也冇甚麼銀子,與其在這事大將她逼上死路,不如以和為貴,今後再用上她。
“我豈會不曉得這個,說的不是這事。”廖四娘道。
廖四娘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路上又見施嬤嬤殷勤地提著冰桶過來,拿了夏芳菲體弱用不得冰打發了她。
“七娘,不要聽四娘胡說。”繡嬤嬤已經顧不得客氣,恨不得將不知麵子為何物的廖四娘掃地出門。她心中想著駱氏又不是真的不待見夏芳菲,夏芳菲用不著當真為了幾鬥米折腰。
窗子外,柔敷、芫香兩個也從杌子上站起來。
“莫非四娘叫七娘去縣主府上毛遂自薦?那可不成,七娘可不通陰陽鬼神。”繡嬤嬤道。
投鼠忌器……駱得計嘲笑廖四娘有眼無珠,把半死不活的夏芳菲當玉瓶。若換做是半年前,她早忿忿不平了,可現在,聽出廖四娘為了夏芳菲,不會在外誹謗她,當即放下心來。
夏芳菲的疾言厲色,令繡嬤嬤頓時語塞,轉而心傷起來,垂著兩隻手,不幸兮兮地立在夏芳菲身邊,回想著來長安前夏芳菲從不對她說句重話,眼眶一熱,簌簌落下淚來,一遍又一各處盯向廖四娘,暗罵她是個毒婦。
“七娘,若夫人曉得了,老奴可替你遮攔不了。”繡嬤嬤道。
廖四娘抿著嘴一笑,清澈的眼睛又覷了繡嬤嬤一眼,“我就說七娘不是冇主張的短見之人。想昔日如果我從宮裡返來,就在家裡自怨自艾,現在怕早被人啃得不見骨頭了。現在我大風雅方地出門,一賺的銀錢比父親的俸祿還多,二也交友下幾個知己,這便是有了人脈。這都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比矜持著在家自負自重得的好處多了去了。”
“那哪能呀,慕青縣主是傾儘家財,設壇豢養神婆,調集滿長安對敏郡王滿抱恨恨的女子,謾罵敏郡王下輩子做豬做狗。”
廖四娘眼瞅著廊下站著的夏芳菲雖跟起月朔樣肥胖,但精力了很多,便笑著快步上前道:“你在房裡歇著就是,怎出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