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傾城冷冷一笑道:“隻是,你身邊的這位紅顏,聰明過人可也是個命硬之人。我看她的麵相命犯桃花,對叱吒風雲,傲視天下的男人有致命的引誘力,傾城傾國傾天下。可恰好是個克親、克友、克父、克母、克子的大凶之命。灼華郡主,你曉得你的母親如何死的嗎?是因為你的手臂上的琅花,我順藤摸瓜找到了你母親的蹤跡。隻要她交出玉璽,便能夠放她一條活路,安安穩穩地過她中山王妃的好日子。但是,你母親恰好就算是死,也不肯說出玉璽的下落。你母親也算個女中豪傑,我赫連傾城敬佩她。但是,刻骨的仇恨不容我憐憫任何人。叛變琅鳴穀的了局,隻要一個――就是死!這也怨不得我。”
拓跋燾聽到她喚他“佛狸”,心頭一軟,點頭承諾。他握了綺雲的手,在禪房外候了一陣子,聽到內裡輕微的誦經聲,垂垂越來越低,直至消逝。他們悄悄地推開房門,見赫連傾城端坐在蒲團上,低頭垂目,已經冇了氣味。
綺雲溫軟芳香的身子在他懷中,他吻她的秀髮,一時情動不已,忍不住抬起她的下頜,吻向她的修眉秀鼻。
綺雲見她冥頑不靈,點頭答道:“人之所覺得人,是因為有人道。人可覺得善也可覺得惡,善惡在一念之間。因果報應,冤冤相報何時了?”
綺雲歎了一口氣:“師太也是佛門中人,早已堪破塵凡。為何你不能放下仇恨,求得內心的溫馨?為何要爭強鬥狠,一爭凹凸?”
顛末一段時候細心的調度,綺雲身子漸好。拓跋燾仍然不放心,讓太醫開了最後一劑藥,讓人煎了。坐在榻前,他接過宮女手中的瓷碗,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綺雲的嘴邊。
綺雲怒聲喝問:“我母親本是魏國高陽公許謙的獨生女,如何變成琅鳴穀天女的?此中的詭計,你們天然比我更清楚。為甚麼你們如此暴虐?連一個每日誠懇齋戒、不睬世事的薄命人,你們也不放過?”
慧音伏法的第二日,綺雲身心俱疲,病倒在床榻上。拓跋燾每日在措置完政事以後,就來相陪,催促她喝藥和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