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白雪茫茫,墨川走得很快,綺雲緊緊跟在前麵,轉了一個彎不見他的蹤跡。綺雲氣喘籲籲地追上去,正茫然四顧時,見墨川正站在一個土堆前,一動不動的如玉雕普通。綺雲上前細心看去,是一個墳塋,墳前立著碑,上麵寫著:父墨逸之墓,母拂曉月之墓。
“月孤山隱蔽,再加上族人的庇護,躲開了琅鳴穀的追殺。但是,我父親深受重傷,母親也身中琅鳴穀的蠱毒,那種毒叫琅花之毒,中毒者垂垂如玉石普通,不言不語,最多幾月便香消玉殞。”
“停止!”墨川吼怒一聲,話音未落,他騰空而起,刹時飄入廝殺的人群中。他白衣勝雪,與灰的天紅色的大地融為一體。他捲起的肅殺之氣,讓民氣驚,如暴風襲來,山嶽壓頂。他從腰帶中抽出一柄軟劍,身影所到之處,慘呼聲四起,數十名柔然官兵顛仆於雪地當中,頸項處冒出的鮮血將白雪染紅。
“從這裡回魏國,我順道帶你去一個處所。阿誰處所叫――月孤山,那是我慕容氏族人藏身之地。”墨川展開微眯的鳳目,簡短地回道。
穿過一條狹小的山道,麵前忽現一大片廣漠的平原,隻見平原雪地上兩路人馬正在廝殺,喊殺之聲震天響。一起人馬的裝束像是鮮卑族人,但卻不是魏國的軍隊,而另一起人馬鮮明竟是柔然馬隊。
人間最痛苦的事情是看著親人在本身的麵前,生命垂垂流逝,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父母掩麵入殮,有愧先人。他生下來時,便揹負著族人艱钜複國的任務,他背得動嗎?
墨琪駕著馬車,踏著冰雪,走了好久。綺雲翻開車簾,見馬車走的並不是來時的門路,忍不住問墨川:“宮主,我們這是要去那裡?”
綺雲看著墨川,想起剛過世的母親,喪親之痛,感同身受。她冷靜不語,悄悄地陪著他。
他望著族人正在清算戰利品的疆場,緩緩道:“灼華,你曉得嗎?我慕容一族在北方建立過五個燕國,當年盛名遠揚,可惜現在灰飛煙滅。魏國拓跋氏待我慕容氏先人,殺之;你們黃龍國馮氏見了,也擯除之。我們慕容一族隻能蝸居於火食希少的月孤山,在魏國和你們黃龍國邊疆交界之處艱钜儲存。
柔然馬隊看步隊首級在一招以內慘死,肝膽俱裂,隊形大亂,數千人四散奔逃。
這統統結束,墨川回過甚來,徐行走至綺雲身邊,白衣落落,不沾一滴鮮血。他冠玉般的臉上帶著一絲刻毒的笑意,不似從修羅場中而還,好似閒庭信步。他執劍而立,山風吹鼓著墨川的衣袍,傲然卓立,如一隻展翅欲飛的冰山白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