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思凝每一樣都嚐了些，讚道：“味道不錯。本宮下次讓宮裡的禦廚來這裡學學。省了皇上來回在路上走，也安然些。”

拓跋燾止住她的話：“你覺得朕常來這裡，隻是為了用膳嗎？朕來這裡，是有事要問灼華。”說罷，不睬思凝，隻對綺雲問道：“前幾日，你對我說，韓非子道一個君首要能夠矯捷應用法、勢、術，方能夠勞心而不勞力，治人而不治於人，如許的君主纔是明君。你能再給我說得詳細一些嗎？”

拓跋燾睜眼醒來，見日頭偏西，屋內光芒暗淡。也不曉得本身睡了多久了，隻感受肚子有些餓了。他坐直身子，欣然見案上擺了一碟羊羹。

拓跋燾負手漸漸地走在細碎的石子路上，至湖邊樹下。他見綺雲侍立在案旁，始平公主舉箸夾菜，對賀思凝唧唧呱呱地催促著：“皇嫂，你多吃點。看你這段時候也瘦了很多，多補一些，來年給皇兄生個皇子。”

拓跋燾手握素瓷，看著杯口嫋嫋的熱氣，似自語道：“七皇叔也薨逝了。之前都是父皇為皇叔送葬，每次葬禮過後都能夠見他更顯怠倦老態。現在，卻換作了我來送七皇叔。我拓跋氏的近支皇室宗親隻剩下我和我的幼弟了。為甚麼我能領兵對敵數萬柔然馬隊，保住大魏一方百姓的安然，卻保不住本身的叔叔？”

“這個輕易。胃口好，表情天然也很好些。”綺雲引她們在湖邊的柳樹下安坐，輕風送爽，極其舒暢。綺雲鼓掌讓虹霓上幾道特長的南邊菜，想了想，又低聲對虹霓私語了幾句。

他不請自坐，看著麵前的菜肴，眼睛亮了亮，嚷嚷道：“拿一副碗筷來，朕肚子正餓的慌。”

他話語漸低，綺雲見他滿麵疲容，知他多日辛苦，悄悄地取出薰草餅撲滅。拓跋燾聞著這心靜安神的薰香，神經垂垂放鬆，依於椅背睡了疇昔。

拓跋燾出了茶館，進了院子，隻見入夜了，茗月軒亮起了燈。氛圍中有薄霧環繞，縹緲如煙。琉璃盞懸於樹梢，流光溢彩反應著波麵。樹下碧溝渠水麵上漂泊著盞盞精美的蓮花燈，與琉璃盞的光相互映托，滿園的波光盈盈，彷彿銀河繁星點點。天上人間，一時之間不知置身那邊。

賀思凝訕訕地放下筷子，麵色難堪。綺雲淺笑答道：“王者之道，法是最首要的，現在天下群雄並起，四分五裂。隻要依法行事，才氣強大國威，同一天下。‘勢’是指君王手中的權威，君王具有勢而位尊權重，舍此將一事無成。‘術’即君王節製其臣下的技能，當躲藏胸中，擇機利用，不等閒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