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羊腸石子路進入一片清碧幽翠的竹林。午後的陽光傾灑在整片竹林,伴著清風帶來的淡淡竹香,令人沉浸。穿過竹林小徑,麵前豁然開暢,是一片皎如明鏡的湖水。
“稟報宮主,那家仆人是不久前在平城鼓起的雲舫的舫主,非常奧秘,外人從不熟諳,隻曉得人稱盧隱公子。出頭辦理買賣的是他的部下,叫宋昭和劉安的。”
墨川斂了臉上的戲謔,叮嚀道:“灼華,不管是敵是友,多帶點人去。”
綺雲也回想著:“那日在廬山星子縣,我們和五柳先生、靈運公和詩。我就在想,皇上對你有所猜忌,和你的衝突日甚一日。義真身在黃金樊籠當中,為甚麼不學範蠡泛舟。冇想到義真倒有先見之明。徐羨之派人去暗害你的時候,你是如何脫身的?”
這是幾個月以來,兩人第一次舒心腸笑,暗沉沉的天空似被陽光拉開了一個口兒。
義真曉得綺雲自小脾氣開暢豪氣,能讓她動容落淚的,必然是到了悲傷之處,柔聲說道:“那日事出俄然,並且傳訊不便,惹得雲兒擔憂了。都是義真的錯,今後再也不會了。”
“盧隱,此人會是誰呢?”綺雲起家清算了一番,整了整衣衫,籌辦去會一會這個奧秘的雲舫舫主。
綺雲跟從侍衛,到了靈泉湖畔一個鬨中取靜的園子。隻見園子門口上的匾額謄寫著“東籬園”三個字,龍飛鳳舞,是王羲之派的行書。她俄然有些嚴峻,園子裡那奧秘的仆人會是誰呢?
正值隆冬,湖水清澈,碧波泛動,湖邊垂柳依依,芳草萋萋。
義真歎道:“雲兒,你真聰明。你的苦衷,我明白了。”心底不由輕歎一聲,既有失落又有欣喜。
綺雲收了眼淚,暴露一絲笑:“靈運公還為你賦詩,把你比作香草美人,大歎知音駕鶴西去,已再難尋覓蹤跡。”
義真含笑道:“這還要感激雲兒對我的提示。那日我送你紅梅,你隱晦地提及皇上對我的猜忌。我記得父皇奪了司馬家屬的皇位,末帝被逼近終前說道‘我生生世世再也不托生於皇家。’托生於皇室,外人看去風景無窮,可也在刀鋒上行走。我當時就想該適時歸隱了,當時起,我就動手籌辦著。”
“雲舫?盧隱公子?”墨川自語道,“看來他們來平城的時候的確很短,連本宮都不曉得。但冇想到他們有如此財力,氣力如此薄弱,想必是有些來頭的。”鳳目流轉,看了看一旁托腮深思的綺雲,“此事,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