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雲問：“哦？皇上派了人來了，是誰來了呢？”

綺雲溫婉地笑著：“你能常常來，綺雲正求之不得。這本來就是你的家，我們則是鳩占鵲巢，冇有不讓你進本身家用飯的事理。再說了，前次在我過生日時，你宴請我，我還冇有還席呢。”說罷，號召義真多吃一些。

綺雲曉得他是脾氣中人，爽快不羈，隻好把擔憂放在內心，對他道：“實在，我也不喜好進宮去。義真幫我擋了駕，我很高興。隻是……我怕你因為我而獲咎了皇上。”

綺雲見條案上還擺了一個灑金信封，抽出信箋來看，見上麵用漂亮超脫的行謄寫了首詩。綺雲悄悄地吟詠道：

吟雪拍了拍大氅上雪花，答道：“來人是一個叫潘盛的中書舍人，不過，他已經被義真打發走了。”

吟雪端動手中的湯碗，笑眯眯地遞給他，催促道：“義真，快嚐嚐。這牛羊羹涼了就好吃了。”

義真又深吸了幾口，鼓掌笑道：“我曉得了，是牛羊羮。”

義真見她心境沉鬱，拉了她出門，鎮靜地轉了話題道：“本日下了夏季裡頭一場雪，我見梅樹林中紅梅開得恰好，已經給你剪了一枝最清雅新奇的，我帶你去看看。”

綺雲不睬他的話，徑直問道：“你如何不等我來，把皇上派來的人給打發走了？”

義真點點頭：“方纔采梅之時，見院子裡紅梅淩霜禦雪，偶有所得，便寫下來了。”

吟雪好勝，追著義真，卻不料腳下一崴，站立不穩，落入一個暖和的度量。吟雪嚇了一跳，摟住義真的頸脖，隻見他吵嘴清楚的眼眸，溫暖且清澈，不由雙頰飛上了兩片紅雲，羞怯地低下頭去。

綺雲暗想，義符少時就是一個地痞惡棍，而義真聰明漂亮，最受劉裕的寵嬖，又生性不羈。現在，要義真對義符麵北臣服，心中必然不甘。何況，他們兄弟二人衝突日甚一日，悠長積存，這可如何是好？

待晚膳擺上了桌，義真鼻子嗅了嗅，問道：“這是甚麼？很熟諳的味道。”

義真長歎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是啊，舊事不成追，不如體貼當下的。

“你猜？”吟雪笑道。

綺雲讀完，連聲讚好。義真笑吟吟地看著她：“美人如玉，氣質如梅。但願這首詩能配得上你。”

義真聽了，神采欣然，靜坐不語。見義真寂靜神傷，想起了關中一戰的慘況，綺雲拍了拍他的手，欣喜道：“義真，舊事已矣，不要再想了。”

義真麵上微露憂色道：“雲兒不消擔憂。要說獲咎他，早就獲咎了。我們小時候就愛相互掐架，你也是曉得的。現在，我與他相看兩生厭，誰也看不上誰。我們兄弟二人的事情，雲兒你不消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