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燾起家,稟道:“四皇叔,本日是您壽辰大日,父皇特地命皇妹始平公主用心籌辦了一份賀禮,願搏您一笑。”
河南王壽辰晚宴,綺雲麵戴輕紗,以始平公主的身份坐在拓跋燾的身側。綺雲環顧四周,隻見席上的仆人和高朋,觥籌交叉,笑語不竭,熱烈不凡。此中有本身非常熟諳的來賓墨川,赫連昌和劉義隆。倏然,她的目光被一個既熟諳又陌生的身影吸引住了。隻見他身著玄色錦袍,領口和袖口紋金色刺繡,額上一根銀色抹額束住他的烏髮。
跟著曲樂,阿誰紅影淩波微步,步態生蓮,進退自如,顧眄神生。纖臂伸展,輕舞長綾,好像不生翅膀,不托雲霞,卻能怡然得意地在天空翱翔的飛天。
聽到這裡,拓跋燾伸出一根手指,輕按在她的唇瓣上,止住她的話,搖點頭,輕聲道:“雲兒,冇有最後,冇有……”
綺雲見他那樣一個沉著沉穩,傲視天下的人,現在倒是失魂落魄,茫然無措,曉得貳心中是如何的萬難決定,痛苦難當。
歌聲和樂聲傳出了大殿外,始平公主不安寧的心垂垂被樂聲撫平,她在侍女的攙扶下,立於大殿以外。一名侍女悄悄地從殿內小跑出來,始平悄聲問道:“大殿裡,舞樂停止得如何樣了?”
綺雲還欲張口安撫他,可話到嘴邊,倒是那麼的慘白有力。拓跋燾似看懂她的心機,搖點頭,看著她仰起的小臉,伸出苗條的手指,沿著她的臉頰滑過,細細描畫著她的表麵,晦澀地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放心,就算是拚著不做太子……我也不會棄你而去。”
很久,綺雲幽幽地說道:“佛狸,有你這句話,綺雲也就夠了。你畢竟還是……”
“哦,是嗎?快請。”河南王頓時麵露憂色。
世人皆談笑風生,卻見他一人隻顧著悶頭喝酒,也不睬會旁人,與四周的喜慶氛圍格格不入,如一頭逡巡在草原的孤狼,神情陰霾而冷厲。綺雲細心看去,大吃一驚,本來他竟是夏國五王子赫連定。幾年不見,他的竄改極大。本來陽光俊朗的赫連定,此時他周身泛著的冷意令人退避三尺,不寒而栗。
始平聞言,心癢難耐,扶了侍女的手,腳另有些跛,一瘸一拐,悄悄地靠近了窗戶,從裂縫中向內裡張望。
等二人走得遠了,綺雲和拓跋燾從簾子前麵出來,綺雲輕吐了一口氣,轉頭看拓跋燾呆呆地坐在河南王方纔坐的椅子上,沉吟不語。
婉轉動聽的絲竹之聲邈邈響起,一名身著鵝黃色舞衣的仙顏女子,芊芊玉指輕柔地來回撥動動手中箜篌,舞至歌台正中,巧身曲腿側身,安之若素。旋即,又旋至歌台左邊,輕抬左腿,單足立在台上,麵帶含笑,伴以曼妙身姿悄悄舞動,靈性中帶著文雅與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