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神采烏黑。大太太低聲勸她,“四弟妹,有幾位做正房太太的,身邊冇有妾侍煩心?丫頭出身的倒也罷了,翻不出天來。如果良妾進了門,那可難說了。”似這秦女人江女人普通的,進了門便是二房。她們能逮著你叫“姐姐”,還能動不動闖到老太太跟前去。若生下一子半女,敢把正室不放在眼裡,也敢把不得寵的正室踩在腳下。
謝壽已是人到中年,又一貫沉穩端凝,不過再老成的人到了親孃麵前也還是免不了撒嬌,“您還嫌晚呀?我但是用過早食便出的南陽侯府。”路上花工夫啊。
大太太心中悄悄歎了一口氣,“這兩位女人,家世本就不顯赫,又滿是庶出,故此……”若不能正端莊經嫁人做正房奶奶,做個好人家的二房也情願。
萱暉堂中,謝老太太歪在羅漢床上,謝壽坐在她身側,母女二人絮絮說著話。“六丫頭已經出了閣,我膝下隻剩妍兒一個女孩兒,不免嬌縱一些。”謝壽長女鬱婷,在南陽侯府排行第六,客歲已出嫁了。
鬱妍湊趣,跟謝老太太撒著嬌,“外祖母偏疼!隻要秦表姐和江表姐討您喜好不成!”小嘴撅的,能栓隻小毛驢。把謝老太太樂壞了,“哪能冇我妍兒的?”從腕上取下一個碧綠通透的老坑玻璃種滿綠手鐲,親手替外孫女戴上。
中午,在大花廳擺了酒菜。叫了一班小戲,在廳孃家常小戲台上婉轉唱著。一邊聽曲,一邊喝酒,謝壽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閒。常日在南陽侯府她是兒媳婦,還要奉侍公婆的。